童嫿臉上迅速閃過一抹緋紅,像被點燃的雲霞。她慌亂地別過頭,掙脫了景昀澈的手的手,“景總,你的話說完了嗎?”
景昀澈掃視了四周,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喲,這下雨天,平時把你捧在手心裡的時宴,怎麼還不來接你下班?”童嫿淡淡的說:“他出差了。”
景昀澈雙手插兜,似笑非笑,挑眉道:“哦?和韓氏侄女?聽說你出國這大半年,他倆走得很近,你不擔心時宴被他搶走。”童嫿輕描淡寫地說:“他若真和韓小姐有什麼,那便由著他去罷。”
景昀澈冷笑道:“呵,也是,你這人不管對時宴,還是對我,都是這般絕情。心裡頭啊,愛的只有你自己罷了,就像8個月以前,誰都知道你要出國,而我竟然是從別人口知道的,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因為……沒有必要告訴你。”
童嫿偏過頭拼命的壓抑住內心翻湧的情緒,避開景昀澈那滿是質問的視線。在她的心裡,即然己經分手了,過去的關系就該被一把鋒利的剪刀剪斷,不該再有任何藕斷絲連。
景昀澈渾身猛地一震,聲音發澀:“什麼叫沒必要?我們的感情,難道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值一提?”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每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心尖擠出來的。
童嫿聽著這話,心狠狠揪痛,指甲不自覺掐進掌心,她抬眸,長睫輕顫,極力的維持平靜,“景總,我們不過交往數月,對我而言,不過是漫長人生裡一段短暫的插曲,時間會將這些記憶慢慢沖淡,遺忘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景昀澈突然狠狠攥住童嫿的手腕,雙眼泛紅,聲音發顫又滿是怨憤:“遺忘?你說的好輕巧,童嫿,你知道我這大半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童嫿心裡猛地一緊,像是被重錘擊中。對上景昀澈怨恨的目光,她呼吸一滯,臉上血色瞬間褪盡,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嘴唇囁嚅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剎那間,過往回憶在腦海中翻湧,她這才驚覺,自己竟傷他如此之深。
“放開她!”
就在這時,時宴猛地推開門沖了進來,腳步急促,快速走到童嫿面前,將她緊緊護在身後,眼神冷厲地盯著景昀澈:“景總,請你以後離我的未婚妻遠一點,別再糾纏她。”
“未婚妻?”景昀澈聞言,發出一聲帶著無盡嘲諷與不甘的輕笑。
時宴嘴角上揚,神色得意又篤定:“沒錯,我和童嫿結婚的訊息很快就會傳開,要是景總不介意,歡迎來喝喜酒。”說著,他側身將童嫿摟緊,宣示主權。
聽到時宴的話,童嫿心裡一陣揪痛,下意識看了眼景昀澈,對上他痛苦不甘的目光,愧疚瞬間湧上心頭。她猶豫著微微側身,不動聲色地和時宴拉開了些距離。景昀澈臉色瞬間慘白,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童嫿,雙手緊握成拳,手臂青筋暴起,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僵持幾秒後,他像洩了氣一般,手臂無力垂落,默默轉身離開。
童嫿望著窗外瓢潑大雨,腦海裡都是景昀澈離去的背影,心裡一陣揪痛,轉身就想去拿傘。剛拿起傘,手腕就被時宴一把拉住。
童嫿抬眸,眼中滿是焦急,脫口問道:“你不是在應酬嗎,怎麼突然來了?”
時宴目光滿是關切,溫柔的說:“應酬哪有你重要,這麼大的雨,我放心不下就來接你了,忙完了嗎?。”
童嫿微微點頭,簡單收拾後關店,時宴撐死了傘自然地抬頭,將傘撐在童嫿頭:“走吧。”兩個並肩而行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車內,密集的的雨敲打著車窗,聲音雜亂無章,暖黃的燈光傾灑,卻驅不散童嫿滿心的複雜思緒。她靜靜地凝視著窗外,腦海裡,景昀澈那充滿怨懟與失望的眼神,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讓她隱隱作痛。任由雨珠滑落,好似要將自己的心事也一併裹挾而去。
時宴專注地握著方向盤,偶爾側頭看向童嫿,見她長久沉默,不禁開口問:“怎麼不說話?”
童嫿回過神,猶豫片刻,輕聲說:“阿宴,你剛才為什麼要告訴景昀澈,我們的婚事?”
時宴微微皺眉,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你還在意他?”
童嫿輕輕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們之前因為韓氏的案子傷害了他,本來就已經很愧疚了,你還要如此?”
“小嫿,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他還糾纏你,你以後離他遠一點。”時宴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口吻。
童嫿偏過頭,望向車窗外的雨,沉默許久後,簡短的說了一句說:“我知道要和他劃清界限的。”
很快,車穩穩停在了童嫿小區樓下,時宴剛要下車去給童嫿開門,卻被童嫿叫住說:“不用了,我自己來。”說完,便開啟車門準備下車。時宴抬眸望向那棟樓,說道:“你裝修的房子,我還一次都沒有上去看過。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童嫿微微笑了笑說:“時間不早了,現在又下雨,你還是早點回去吧,等有機會我再帶你好好參觀一下我的房子。”說完便下了車。
時宴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溫柔地點點頭,叮囑她:“那你快上去,別著涼了。”童嫿下撐開傘,踏入雨中,身影在雨幕中漸行漸遠,而時宴坐在車內,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