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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落幕與新生(2)

第二十章落幕與新生2)

童嫿是後來回來a市後,從藍喬那裡得知景明澈父親生病住院的事情。她心裡一緊,手指下意識地揪著衣角,想打個電話慰問一下,可念頭一轉,又滿心苦澀,自己還有資格關心他嗎?只怕他恨透了自己,再也不想見到她。手機來電資訊一遍又一遍地響著,可沒有一個是他打來的。門外傳來敲門聲,她用紙巾匆匆擦幹眼淚去開門,來的正是時宴。

時宴滿臉焦急,語氣帶著明顯的擔憂:“你怎麼一直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童嫿無神地看著他,聲音有些沙啞:“太晚了,家裡不方便,我們出去說吧。”說完,便換了鞋率先走了出去。

時宴察覺到她的異樣,默默地跟在後面。走出樓下,時宴忍不住拉住她,藉著小區的燈光,看到她蒼白的臉和泛紅的眼圈,心疼地問:“你哭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事。”童嫿搖了搖頭,試圖掩飾。

時宴突然明白了,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問道:“是因為他嗎?你捨不得離開他對不對?”

童嫿一怔,腦海裡瞬間浮現出景澈的模樣,他們之間真的結束了嗎?她回過頭,默默地看著這個和自己小時候就有婚約的人,心裡泛起陣陣苦澀:“你們已經達到了目的,就不要再逼我了,好嗎?”

時宴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忍不住上前,把她擁在懷裡:“好,好,我不提他了,嫿嫿,回到我的身邊來吧,我們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地在一起,好不好?”

童嫿靠在他的懷裡,輕聲問:“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時宴抱她更緊些,語氣塢定,毫不猶豫的說:“可以的,你相信我。”

童嫿不知道的是,他們這一抱,被從醫院趕過來的景昀澈盡收眼底。景昀澈白天在醫院陪爸爸做各項檢查,照顧父親,可心口總像堵著什麼似的。父親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氣息微弱,可眼神卻透著關切。他看著滿臉沮喪的兒子,心疼地開口:“孩子,我知道你心裡苦,童嫿也只是被時家利用的一顆棋子,你不要怨恨她。感情的事太複雜,一時半會也理不清。但不管怎樣,別讓這些影響到你。商場如戰場,你有能力,也有魄力,爸爸相信你一定能帶領公司走向巔峰,這也是爸爸一直以來的期望。”景昀澈聽完父親的一番話,原本愧對父親的心,頓時豁然開朗。回想他和童嫿相處的點點滴滴,他覺得童嫿和他在一起時的笑容是騙不了人的。晚上等陳宇航去醫院看望他父親的時候,他叮囑陳宇航幫他照看下父親,自己藉口出來買東西趕到童嫿這裡,只想問一句她愛不愛他?如果愛,即使她和時宴有婚約又如何;如果愛,即使她做出了傷害他的事情又如何?只要她以後離時家遠一點,只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哪怕他把韓氏的專案讓給時家,他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他甚至可以為了她說服自己的父母和她結婚。可是眼前的一切,瞬間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他帶著無比心痛的心情,轉身離開了。

童嫿緩緩的離開了時宴的懷抱,眼神中滿是迷茫和糾結,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說道,“我現在心裡亂糟糟的,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想清楚。從小到大,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我曾經理所當然的以為,我們一定會走到最後,可現在,我真的不確定了。”童嫿說完,微微揚起頭,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聲音帶著幾分疲憊,緩緩說道,你回去吧,我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她的眼神裡透過一絲躲閃,不敢直視時宴的目光,似乎在刻意迴避著什麼。說罷,便轉過身,留給時宴一個略顯單薄的背影,腳步虛浮的朝著公寓樓走去。

週一,陳宇航帶來了一個意外的訊息:“韓總的那個大專案,最終決定讓咱們和時家平分。我們負責南區,他們負責北區,聽韓總秘書說,“韓總原本更偏向我們景氏集團,可他與時董事長有些交情,為了不得罪時光集團,才做了這樣的決定,這對我們來說,也算是個好結果吧。”景昀澈聽到這個訊息,神色平靜,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握著黑筆的手頓了一瞬,隨即有若無其事的在檔案上繼續批註。但他的思緒不由自覺的飄遠,腦海中浮現出和童嫿相處的畫面。

童嫿來到公司遞交了辭職信,默默地在桌子上收拾東西。她的桌子上有很多精緻的小物件,就連筆筒都十分可愛。臨走前,她把這些可愛的工藝品,一一送給了其他同事。橙子十分不捨地說:“童嫿姐,你真的要走啊。”

童嫿沖她微微點頭,又將桌子上的水晶球送給她,順便還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檔案對她說:“這裡面都是我開發的一些有意向的客戶,你跟進一下。”

橙子如獲珍寶,開心得不得了,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童嫿了,笑容瞬間消失,傷感地說:“童嫿姐,我可以擁抱你一下嗎?”

童嫿微微一怔,隨即張開雙臂,橙子馬上撲了過去。

童嫿也不知道自己在收拾什麼,她只是下意識地拖延著,心裡還抱著一絲期待,那扇緊閉的門會不會開啟?最終,她還是失望了,將原本準備帶走的東西全部扔進了垃圾桶,只有一樣是景澈送給她的“一鹿有你”幸運擺件,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扔掉,也沒有把它轉送給別人,就讓它孤孤單單地躺在桌子上的一個角落,等待著它下一個有緣人吧。

童嫿抱著紙箱,路過那扇緊閉的門時,腳步猛地頓住。她的目光緩緩掃過那扇門,眼中先是閃過一絲眷戀與不捨,最終化為一抹自嘲的苦笑。她在心裡默默唸著,原來男人都是這麼的無情,自己又何必留戀。深吸一口氣,她抱緊紙箱,加快腳步離開,背影滿是落寞。

總經理辦公室內,景昀澈高大的身影佇立在窗前,窗外的光勾勒出他孤獨的輪廓,他的眼神空洞,一動不動地望著遠方,似是被抽去了靈魂。陳宇航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眼眶微微泛紅,滿是不忍地說道:“阿澈,你真的不出去和她告別嗎?可能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景昀澈像是一尊雕像,沒有回應,空氣彷彿都凝固了。陳宇航長嘆一口氣,轉身匆匆追了出去。

電梯口,童嫿靜靜地等著電梯,神色哀傷。聽到身後傳來“童嫿,你等等”的呼喊,她猛地回頭,眼中燃起一絲期待,卻在看到只有陳宇航時,瞬間熄滅,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陳宇航快步走到她面前,神色愧疚,猶豫片刻後開口:“童嫿,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之前是我調查了你,才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我……”童嫿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打斷他:“沒關系,幸好你提前告訴他,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以後,你要好好對待小喬,她是個好女孩。”陳宇航愣住了,他原以為會迎來憤怒與指責,沒想到竟是這般大度的回應。他第一次意識到,童嫿遠比他想象中更豁達、更善良,對她的印象徹底改觀,心中滿是敬佩與歉意。

這時,電梯門緩緩開啟,童嫿深深地看了陳宇航一眼,微微點頭示意,轉身走進電梯。陳宇航望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呆立許久。

童嫿順利拿到父母在市中心留下的老房子。推開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老舊的桌椅、褪色的牆畫,每一處都藏著童年的影子。曾經一家人圍坐,談天說地,那些溫馨畫面,是她心底最暖的光。可如今,景明澈因時家之事與她決裂,時宴又步步緊逼,只有回到這滿是回憶的房子,她才能尋得一絲喘息。

但這短暫的安寧,不足以撫平內心的傷痛。無數個夜晚,她被回憶刺痛,難以入眠。反複思量後,她決定出國度假。她需要一個全新的環境,整理混亂的思緒,治癒破碎的心。

收拾好行李,童嫿最後一次環顧老房子,眼眶泛紅。她知道,是時候告別了。她輕輕關上門,轉身離去,帶著對過去的釋懷,邁向未知的新生活。

幾天後,醫院病房裡,景昀澈正細心地照顧著父親。陳宇航急匆匆地闖進來,氣喘籲籲地說:“童嫿走了,她中午12點的飛機,我給你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景明澈的手猛地一抖,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幾秒後,他像發了瘋一般,不顧一切地沖出門去。

“阿澈,來不及了!”陳宇航在後面大聲呼喊,可景昀澈充耳不聞。他飛奔到車旁,手抖得幾乎插不進車鑰匙,好不容易啟動車子,便朝著機場狂飆。一路上,他瘋狂地撥打童嫿的電話,可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忙音。他曾以為分開後,童嫿會和時宴結婚,卻沒想到她選擇了離開。當車子抵達機場時,飛機早已消失在天際。景昀澈呆坐在車裡,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他終於明白,自己徹底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