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
最後一天的比賽圓滿結束,他們班團體分拿了高中第三。
餘徵雖然八百米沒有名次,但是他參加的另一個比賽四百米拿了第三,男子八百米第一是謝複禮拿到了,童安樂短跑各有拿到前三的成績,陸驕陽自然是拿了第一,孟夏個人也是拿到了一枚第一名的獎牌。
總而言之,這次校運會他們都是滿載而歸。
不過她沒去領獎,下午在大本營,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反應過來之後即刻找到陳福江給她批假。
下午的比賽還沒結束,她就揹著書包離開了,只來得及和童安樂打招呼。
走出校門的時候手機“叮咚”了好幾聲,有訊息來了,但是現在她沒空理會這些。
孟夏跑到校門口打了一輛計程車,上了車之後才有空看手機上的訊息,有兩個人給她發了訊息。
一條是陸驕陽的,問她在哪,她沒回,開啟另一條訊息。
這條訊息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她慌不擇路的將手機丟到書包裡,不再看它,像是在逃避些什麼。
她在一家醫院下了車,匆匆走到護士站問了病房號。
病房裡面有好幾個床位,她找到人的時候,發現床邊坐了一個女人,孟夏認識她。
“鄒老師,你好,我是孟秋的姐姐,他怎麼了?”她一路跑過來,喉嚨很幹,聲音有點沙啞。
“孟夏?”鄒老師沒想到會在這看見她,見她額間有汗,從包裡抽出一張紙給她,安慰道:“你別急,是這樣的,下午我上完課之後,我發現孟秋一直趴在桌子上,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打瞌睡,後面我一摸他額頭才發現他發燒了。”
“我問了一圈身邊的同學,這才知道他前兩天就不舒服了,忍到現在才被人發現,醫生說好在來得及時,沒有燒暈過去。”
“因為要來醫院一趟,我想著通知一下家長,結果你媽媽的電話打不通,我只好先帶他來到醫院,後面只找到這通電話,我以為是你……”
她頓了一下,才道:“沒想到是你,他現在打著點滴,人睡過去了,你放心吧,等燒退了之後就沒事了。”
前兩天就不舒服了,忍到現在結果燒成了高燒,還有那通打不通的電話以及她話裡的停頓。
孟夏的喉嚨像是被捏住,嘴唇上下蠕動說不出話來,“我知道了,鄒老師謝謝你。”
鄒老師是她初中的班主任,巧的是她如今也是孟秋的班主任,而且她也很清楚她家裡的情況。
面對孟夏,鄒老師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和她說了一聲有事打她電話就走了。
孟夏心陣陣麻木,在床邊的椅子坐下來,沉默的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孟秋,握緊了他的手。
半晌,她走出病房,來到一樓大廳繳費視窗。
孟夏望著好幾個一模一樣的視窗以及正在排著隊的人群,茫然無措,像被人遺棄在這的走失兒童一般。
她沒有一個人來過醫院,醫院操作流程她不清楚。
以前生病都是有外公外婆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生病吃藥就能好,用不著來醫院。
從回到南城之後,她就一直看眼色生活,盡量照顧好自己和孟秋不生病,不給成珍和孟國輝添麻煩,偶爾生病都是感冒居多,這些她自己都能照顧好。
但這次孟秋發高燒生病的突然,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想到什麼,走到旁邊幽靜的樓梯間,拿出手機試著打成珍的電話。
“你好,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耳邊響起一道冰冷機械的女聲。
她執著的又打了一個,對面傳來的仍然是那道冰冷無情的女聲。
悶氣從身體裡面湧上來,一直不死心的打電話,直到她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