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她最在乎的人,事後又一次次的自責懊惱。
靳佑將她抱緊,“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怕被你拋棄。”
她都回頭抱他了,這點小事他當然可以不計較。
“沒關系,我可以接受你的壞情緒,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
“阿佑,你真好。”樸實的語言,認真的口氣。
她仰起頭看他,一雙眼哭的通紅,眼底還含著淚,“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她說她以後要葬在福東市,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會按照她的意願做。但萬一以後我也不在了……你把我葬她旁邊,好不好?”
深夜,程徽睡得熟,靳佑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平生第一次,想到了身後事。
才二十三歲的年齡,卻突然就開始想這事了。
起身,套上衣服,去了樓下。在附近便利店買了酒,單手開啟,仰頭喝了口,拎著酒從便利店內出來。
雨已經停了,可空氣裡的潮濕感依舊還在。
悶的厲害,似乎還有一場雨要來。
周圍零星有幾個人在,但大多都在朝著海邊走去。夜晚的海,安靜卻也熱情,海浪一陣陣的撲上海岸,月光映照在海面,波光粼粼。
靳佑遠遠的看著,卻意外看見一抹熟悉身影從海邊走來——程母。
長發盤起,一身長裙,指尖忽明忽暗。
程母也遠遠地看見了他,手裡的煙抖了下,但轉瞬間又恢複如常,抽了口煙吐出煙霧,緩步朝他走來,順手將煙蒂摁滅在酒店門口的垃圾桶上。
“驚訝嗎?”她先開口。
靳佑點頭:“是有些驚訝。”
畢竟在他印象中程母一向是優雅端莊、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豪門貴婦形象。抽煙這種事,似乎跟她不沾邊。
“我只有回到福東,才會抽幾支煙。”
程母笑看著他手裡的酒,“來找徽徽的?”
“是。”
意料之中的回答,程母若有所思,直接問:“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了?”
這話倒是問住了靳佑,想了想,不答反問:“您希望我們兩個在一起嗎?”
程母眼皮慢慢垂下,沒有幹脆利落的回答,顯然是在猶豫,亦或是她心底裡並不盼著他和程徽在一起。
良久,她自嘲的勾起唇,“這種事,我說了不算,她不會聽我的。”
夜風吹風在兩人臉上,她仰頭看天,他望著海面,心思各異,卻都默契的想到了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