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大規模的時候,我出錢幫你。”
程徽腳下一頓,盯著程母愣了足足有十秒,將面前的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你是我媽嗎?別是六耳獼猴變的吧?”
看了她的工作室,沒有嫌棄這工作室小且眼下還賺不到什麼大錢,反而還說要出錢幫她擴大規模。
她連做夢都不敢想這種事!
程徽抬手掐了下自己的手臂,隱隱作痛的感覺也在提醒她這根本不是夢,又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好奇怪啊,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是因為媽媽以前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這些話,是嗎?”
程徽連連點頭:“對!你以前都是罵我沒出息!”
程母牽著她的手往電梯口走,眉角眼梢都帶著笑意,“媽媽這段時間回了福東市,在那邊住了一段時間,也自己開車去周圍看看風景、爬爬山,很多事也想開了。”
電梯門開啟,正趕上中午,電梯內有其他人在,兩人也就沒再說下去。
程徽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邊,手被她牽著,像小時候一樣,到哪裡都是程母牽著她。可印象中的母親總是不高興,常常沒個笑臉。
但這次,她卻笑的眉目舒展。
電梯到了一樓,門開啟,程母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出去。
出了大廈的門,春日的漫天陽光鋪灑在地上,那抹光落在母女的身上。程母秀氣的五官添了幾分溫柔,更顯得有幾分古風韻味,“徽徽,中午一起去吃火鍋怎麼樣?還是說你想吃點別的?”
程徽更傻眼了。
她是很喜歡吃火鍋,可是程母是不吃這些的。她嫌棄火鍋吃起來沒形象,是一口都不願意吃。
可現在卻主動提出要和她一起去吃。
“媽,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她實在是不適應這樣的母親,總覺得有大事發生。
“沒有受什麼刺激,媽媽只是想開了。”
程母眼底滿是自責,握著她的手也稍稍收緊,可偏頭看向她時,又揚唇笑笑,“我在福東學了木雕,給你雕了一隻小狗,只不過雕的不太好,你想不想吃過飯以後回去看看?”
木雕……
那是程徽小時候最想學的。
可是程母卻不準她學,現在她自己卻學了。
程徽猜到她的心思,趕忙說:“媽,訂婚宴之前我跟你吵架,不是想要兇你!我是那時候情緒波動大,不是沖你,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我就是……”
程母眼眶泛著紅,卻笑著說:“就是覺得這些年,虧欠你太多太多,以後媽媽慢慢補償你。”
“我沒覺得你虧欠我。”
程徽抱著她的手臂,頭靠在她肩上,“你別那麼自責,我現在好好的。”
說著就湊在她臉上親了下,笑嘻嘻的說:“杭明珠女士,你對你自己好一點,就當是補償我了。”
母女二人四目相對,程母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頰,萬分感嘆:“我真的生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兒。”
像個小太陽一樣。
就像她那本筆記中所寫——
如果杭明珠女士沒有力氣從她的痛苦中走出來。
那就我來幫她吧。
如今,女兒也仍是像一縷陽光,照進了她的世界,那縷陽光化為一隻手,伸向了她。
好在她願意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