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蕭景剛接過玉牌的那隻手:“喲,正巧是這隻手,方才捏的我下巴,我這就給你沖洗哈。”
說話間,裴顏提著茶壺,就“嘩啦啦”的倒了起來。
“燙手。”
蕭景安將手縮了回去,放在耳上降溫:“冒失。”
裴顏滿目歉意:“抱歉。我急於表現,忘記了您夏季還飲熱茶。”
蕭景安不悅的瞥了他一眼。
“這還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敢不敢,都是我的錯。”
說完,裴顏故作猶豫,道:“我想與您商談一件事?”
蕭景安拿出帕子,低眸擦拭自己泛紅的手。
“說。”
“我可以偶爾喚您為皇上嗎?”
蕭景安壓了下嘴角:“可以,但需注意,莫要人抓住把柄。”
“我還想與您商談一件事?”
“說。”
“若在國子監中,有人再欺負我,我可以報上您的大名嗎?”
蕭景安揶揄道:“你這是又準備去闖禍了?”
裴顏乖順的搖頭:“沒有,只是謹防萬一。”
“可以。”
“我能再再……”
“你事可真多,說。”
“我能拿些府邸的茶葉,到國子監中飲用嗎?”
“可以。”
“我再拿一套茶具到國子監,府邸的茶具泡茶好喝。”
“可以。”
“我明天想搬回裴家。”
“可以……”
話一說出口,蕭景安就反應過來,自己落入裴顏設下的圈套。
裴顏笑吟吟:“您已經同意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今日裴顏與三皇子會面之後,便料定蕭景安定會對他心存戒備,將他看得更嚴,置於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然而,裴顏心中惦記著家中需要照顧的小爹,一心想要歸家。
故而想出了這條計策。
蕭景安緩緩從榻上坐起身來。
“我從未自認是君子,自然也不必受君子之約的束縛,出爾反爾又何妨,並且就在此刻。”說到這裡,他故意放緩了語速,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不可以。”
裴顏不死心,還要說話,但看到蕭景安拿出那把飛鏢時,倏然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