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的心莫名其妙地咯噔一下。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突然,沈臨澄問道。
一見鐘情,多麼敏感的四個字。
蘇酒脫口而出:“不可能。”
他從來不會相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純粹的情感,就像他從來不相信蘇晚織真的愛她聯姻來的丈夫。
聯姻就是聯姻,永遠擺脫不了“交易”“商業”“金錢”“利益”。靠這種關系得來的愛永遠是渾濁的,這並不是蘇酒想要的。
而所謂的“一見鐘情”就更別提了。人都認不全,就愛上了?這不純屬扯淡麼。
“和你一樣,我也不相信。”沈臨澄道。“盡管很多調查顯示,社會上一見鐘情的機率大於百分之五十,但一見鐘情只是榮格原型理論和暈輪效應的另一種說法。”
“我們常常給想象中的另一半賦予一些‘技能’,以此來達到心靈上的升華。與此同時,如果現實中有某個人恰好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展示了這部分‘技能’,那麼我們的大腦就會自動為他添上一層濾鏡。在此基礎上,不斷完善,不斷欣賞,直到對方徹底與我們的心靈共鳴。”
“這是不真實的。”蘇酒道。
“對。”沈臨澄簡潔意駭,“因為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見鐘情,說白了還是帶著有色眼睛去判斷他人,先入為主。
人不是一張紙,並不是只有兩面。
所以……
“所以你覺得我對你好,這並不是你給我施加的某種濾鏡。”沈臨澄說,“在某種程度上,我的確是個很好的人。並且得到了你的認可。”
他和蘇酒的相處,並不是一見鐘情。
只可能是日久生情。
蘇酒聽著有些懵圈。
沈臨澄是想表達什麼呢?藉著這個話題誇自己一遍?
還是說,有什麼話被藏進了這些話裡,只是他沒有猜到?
待在籠子裡的吃貨吃撐了,自己把鳥籠咬開鑽了出來。
它撲稜著被剪了羽的翅膀,停在了沈臨澄的肩頭。
沈臨澄指腹摸了摸吃貨的頭,吃貨扭頭整理自己“殘缺”的羽毛,不樂意了。反手咬住他的指尖不放。
鸚鵡還小,咬起來一點痛都沒有。
小發雷霆。
“你要走的時候我送送你?”沈臨澄盯著吃貨,問道。
蘇酒想了想,也行。正好給沈臨澄導航一遍。
“我想坐後座。”不過他回道。
“為什麼?”沈臨澄不解。往往蘇酒一句話就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他沒再和鳥打趣,把手指抽出來,頭也轉到蘇酒的方向去。
鸚鵡被嚇得身子向後仰,它憤怒地啾啾兩聲,兩粒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盯向蘇酒。
隨後,它聰明地轉移戰線,跑到蘇酒的肩上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