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啊,你……”柒淮暴脾氣見長,但在努力壓。“你知道了?”
蘇酒給自己倒了杯水,走到床邊曬太陽。和柒淮比起來,它這個當事人反倒像旁觀者了。
“嗯哼,沈臨澄說要找維修工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怎麼會……”沈臨澄沒有想到蘇酒這麼早就知道了。
“華拾霧是你表弟還是我表弟呀,你不知道他的性子?”蘇酒失笑,嘆了一聲,閉上眼。“好吧,我沒和你說過他只給我兩天時間考慮接廣的事情。你當然不知道。”
華拾霧給蘇酒兩天時間,就是一個確切的數字。如果超過這兩天蘇酒還沒回應,那麼華拾霧就會採取自己的手段了。
沈臨澄道:“所以你是,”他頓了下,看向華拾霧,繼續道,“想把這件事交給華拾霧?”
華拾霧挑了下眉。
“……是。”蘇酒無奈道,“其實我不是有意要瞞住你的,沈臨澄。”
“那我呢?”柒淮插進話來,“蘇,你不知道當初你經歷了什麼嗎?就算這事是個誤會,可你是實打實地受到了傷害。你還想原諒華拾霧不成?!”
“……”電話另一端保持沉默。
“蘇酒,我有時候還是搞不懂你怎麼想的。”柒淮說完這句,哼了一聲,獨自坐到旁邊的沙發上了。
“拾伍。”長久的靜默後,蘇酒喊了一句,“我們單獨聊聊。”
華拾霧收回了手機,他看了沈臨澄一眼,又轉頭看了柒淮一眼。關小了音量鍵,轉身走到了落地窗的角落裡。
“你什麼時候有空呢?”蘇酒漫不經心道,“這事總要澄清的,你也知道我是清白的。”
“我最近還不算太忙。你想約的話,隨時都可以。”華拾霧道,“證明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出。但是蘇酒,我們之間,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證明就可以消解的。”
“這當然,不然我何必約你。”蘇酒擱下了水杯。
杯子與桌子碰撞,電話錄下了清脆的響聲。
華拾霧的心抽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一聽到蘇酒的聲音,就會不自覺地緊張。
緊張什麼呢,華拾霧?緊張什麼?
蘇酒想了想,笑道:“‘深夜不歸’,還記得嗎?今晚去那敘敘舊。”
深夜不歸,這是個酒吧的名字。它和錦華酒店捱得很近,是以前蘇酒常愛光顧的小酒吧。
這個名字取得也挺真實,蘇酒每回去,最後都不會回家。
“這個酒吧不是……”華拾霧呢喃道。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
這個酒吧也是蘇酒被算計喝藥的地方。
按理來講,只要當初蘇酒發現自己是在這裡被陷害的,那麼這個酒吧日後就難以經營下去了。
甚至不需要他出手,只要他提一句,蘇明德,蘇晚織,柒淮都會為他出頭。
一個小酒館而已,不過是城市的一隻不起眼的螞蟻。背鍋當替罪羊,簡直是太常見的套路了。
“沒有倒閉。”蘇酒卻道,“我養了它十年。”
他停了一下,似乎有點捉弄華拾霧的意味。複又接上,“替罪羊不是犯罪者,他們在我眼裡,只能算是餌。”
釣真正的犯罪者的餌。
“今晚八點,一個人來就好。”蘇酒道,“我在老位置等你。”
喉間滾了一圈,華拾霧聽到自己有些幹啞地回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