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啞言,多老的芝麻大點事,提出來是想讓他顏面掃地嗎?柒淮過來到底是安慰他還是損他。“那時候我是個傻子你也知道。後來沒鬧什麼矛盾,就是膈應而已。”
“盯著你?”沈臨澄在這時蹙起了眉頭,他想起了一點事。
蘇酒當初誤打誤撞來他店裡時,就是蘇父安排的。那一群保鏢這麼明目張膽,但蘇酒卻沒多大吃驚,反倒是習以為常的模樣。這是已經習慣被跟蹤了嗎?
難不成徐澤之前一直這麼對蘇酒?
“啊,沒和你們說過。”蘇酒反應過來了,他左右看看,想換個話題聊。可這兩個人的神色在這時候卻莫名一致了,眼神催促他往下說。他無法,反正面前都是交心交底的人,說就說了。“是這樣的。盯著我很久了,從我看心理醫生之後吧。那時候家裡人都怕我想不開,就天天派人盯著了。我爸盯過一段時間,後來他太忙了,就交給徐澤了。誰喜歡天天被跟蹤啊,我趕都趕不走。之後鬧了一下吧,徐澤就去找我爸商量,這才停下來。”
“……”沈臨澄沉默了會,和同樣沉著臉的柒淮對上了視線。
很神奇,上一刻他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這一刻他們竟然能從對方的神色裡讀懂情緒。
這是正常的心理治療嗎?
沈臨澄不瞭解當時蘇酒的境遇,這很正常,可以理解。可柒淮在蘇酒身邊這麼多年了,竟也一次都沒發現過?這怎麼可能。
可柒淮的反應很真實——他不知道。
“蘇啊。”柒淮開了口,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些口幹舌燥,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麼。在他的認知裡,家人不是這麼被對待的。這種手段,只有他在調查人的時候才用。
柒淮手底下就有不少這樣的人,私底下專門打探別人的行蹤。和狗仔沒差,但比狗仔高一個檔次。
他自小和蘇酒生活,行事風格都是潛移默化耳唇目染。
他知道,蘇酒就不可能不知道。
柒淮心底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某個至關重要的點,但是這個點就像一粒沙子。沙子混在眼前的盤子中,而盤子裡有成千上萬粒沙子,他看著,焦灼著,怎麼也找不出來。
蘇酒朝他應了一聲。
他看過去一眼,有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心虛感。
“你知道自己最早一次被……跟蹤的時候。”柒淮艱難地問下去,“還記得是哪回嗎?”末了臨頭,柒淮又補充道:“不記得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一定要說嗎?”蘇酒卻回道。
一話既出,沈臨澄和柒淮同時愣了。
這話的意思是,蘇酒很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哪怕是第一次。他沒有不記得,相反,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得明明白白的。
柒淮忽而明白蘇酒這麼回答他的意義何在了。
是因為蘇酒旁邊那個人。
他不得不承認,蘇酒擁有了“愛情”這麼個玩意。
而另一邊的沈臨澄下意識地抿著唇。
他似乎有某種預感。
預感,如果蘇酒說出來,那麼那一回,就是他和蘇酒擦肩而過的第一面。
像是印證了他的內心所想,蘇酒吐出了一口氣,緩緩道出。
“十年前,深夜不歸。”
那個酒吧。
叮——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串起來了,發出一聲輕響。沈臨澄和柒淮異口同聲。
“傅宇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