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來的啦。”徐澤笑道,“可是關乎小蘇,說什麼我也得攔住你不是?”他頓了頓,又說:“有些事,你逼他是沒有用的,得讓人自己領悟才對,你說是不是?”
華拾霧眯起眼來,開始認真地看著徐澤。
片刻後,他遞給助理一個眼神。
助理心領神會,清場的同時悄聲聯絡了追人的人,讓他們別把人跟丟了。
“我給了他十年時間呀。”華拾霧也笑了一下,不過相比于徐澤那皮笑肉不笑,他就單純是冷笑了,“徐總,蘇酒可是你弟弟,你難道比我還不瞭解?他不會改的,我不自己去查,他能逼瘋我一輩子。”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們哈。”徐澤說,“小心思還挺多。一來小蘇和你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二來你既然和他處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也該對他有一定的瞭解。他不會改,你有替他想想他為什麼不會改嗎?你以為他是馬大哈,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嗎?要我說,我就提醒你一句。弟弟,你們的段位不是一樣的。”
華拾霧一時語塞。他無聲地盯著徐澤,內心愈加煩躁。
這人是有點毛病在身上的,怪不得蘇酒當初不喜歡他。家是真住海邊,管的也真是寬。
“好言相勸,我說話直,體諒一下。”徐澤看到華拾霧的臭臉,不氣反笑,“華先生,有些事裡牽扯的利益不是你能夠承擔的了的。逃避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你看,小蘇逃避,你逃避。十年來,你們相安無事。歸國後,華先生你還能站到這個地位上來,這已經是個很好的結果了。人要向前看的,拘泥於過去,是不是,太可悲了點呀?”
“你什麼意思?”華拾霧像是聽懂了徐澤話裡的暗示,但這時候他不想拐彎抹角地談話,便直問道,“是蘇酒讓你來和我說這些的?”
“當然不是。”徐澤很快否定。他說,“我是個局外人,看得更清一點。碰巧見著小蘇又因為這事苦惱了,就出手幫一把而已。畢竟我們是家人啊,我之前有做過對他來講不是很好的事情,打算補償一下,冰釋前嫌。”
“那你到我這裡來,和我說這些,不是害他嗎?”
徐澤在提醒他什麼,難道不就是蘇酒不想和他說的事情嗎?偏偏徐澤就這樣說一半藏一半,拖得他不得不在這周旋。
“應該不是。我看他現在有點鬆口的意思。”徐澤說,“他姐姐那次讓他帶著沈先生去你的晚宴,他去了。”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大了去了。”徐澤突然收起了笑容,“他之前可是連你名字都不想聽到。華先生,蘇酒在讓您出國後請了一個月的心理醫生輪流看診,一步都沒離開過蘇宅,這個你不瞭解吧?蘇酒之後被全方位監視,這個你也不知道吧?你要是知道,就該明白那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他絕不會息事寧人。尤其是那個年紀,如果他鬧的話,你根本不會有出國的機會,錦華酒店也不會開到現在。”
華拾霧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破裂。他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出國後的兩個月,他和蘇酒徹底失聯。他以為是蘇酒不讓他們之間再有聯系,但沒想到是蘇酒從沒出過門。
“這事我本來是不想點破的,但我有自己的想法。”徐澤想到蘇明德給他說過的話,他心說堵住了華拾霧的腳步也算完成任務了,剩下的他怎麼安排是他的事。於是接道,“我說白了,小蘇現在變化那麼大就是因為你,他讓你走,也是為了你。”
華拾霧心中有一根弦斷了。
怎麼可能呢?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徐澤犀利地點評,“你做的不會比他更好。”
“什麼……”
“很簡單啊。”徐澤說道。“因為當年那局是專門給你做的。”
他不顧蘇明德的交代,也不顧蘇酒的意願,就這麼輕飄飄地把真相道出來了。
其實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啦。
他也不過想讓蘇酒變回以前那個幹什麼都不用考慮後果的小孩罷了。這是他和晚織共同的想法。
所以他對別人,是可以狠心一點的。是可以不顧他們意願的。
徐澤怕華拾霧耳背,又重複提醒。
“單給你做成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