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身子急劇下落,靜天哀嚎聲響在耳畔,她卻也顧不得了,她只想著定要親眼看看褚暉,看褚暉是否如千年前月西斜,對她揮起血月刀,對她的女兒下毒手。隨夢 . lā
幻花落在了褚暉懷裡。
“你到底是誰?還是不是我的褚暉?”幻花望著褚暉,哀痛至極。
“是!”褚暉說道,“我只糊塗了片刻,血月刀割破了我的手,那個月西斜跟我說話,讓我吃那個果子,將祭品帶入祭井,說只有這樣,才能迷惑那個邪靈。”
幻花哭泣起來,萬般委屈,又感如釋重負,上天畢竟還是有所眷顧她。
褚暉為她拭淚,道:“那邪靈初生,神識混亂,將男子當做祭品,就被男子血氣所傷,暫時平靜下來,我們暫時是安全的。接下來,就要靠蘭兒了。月西斜說還魂咒已施,需要純陰處子的血,邪靈真正主人魂魄會暫時歸來,她會幫我們滅殺邪靈。”
邪靈真正的主人,不就是月西斜的親孃嗎?
靜蘭此時昏睡在欒惜月身邊,欒惜月的手握著靜蘭的手。她們就在幻花樹下。
幻花過去,見靜蘭呼吸正常,放心不少,這時,她發現欒惜月的臉色也帶了血色,眼睫毛正微微翕動著,她要醒了。
幻花不知道甦醒的是欒惜月,還是邪靈真正的主人,但對著與她相同的臉,她終究還是害怕,怪力亂神,有違天道,她怎麼能不怕?
幻花將靜蘭抱了過來。躲在了褚暉身後。
這時,幻花注意到這祭井內實際是一個藏寶庫,裡面堆滿了金銀財寶,美玉珠翠,還有很多個硃色漆木箱子,上面寫有斑駁字跡,幻花看出那是欒惜月獨創的符號,只有欒惜月信任的人才會。這些箱子正佐證了她前時想法,這些財寶,來自於鍾離氏,也就是烈火城烈氏的。想必,月神的神使用欒惜月的屍身做了引誘,或者,鍾離氏與月西斜達成了某種默契,讓鍾離氏同意將財富隱藏,並讓後代也如此。
幻花懷中的靜蘭甦醒了,她睜開了她的眼睛,見在自己媽媽懷裡,嘴咧了咧,眼圈發紅,伸出小手,指著褚暉,然後,把手湊到幻花面前,讓幻花看她手心的傷口。
幻花對著靜蘭手心吹氣,眼睛卻偷瞄著欒惜月。
欒惜月已經睜開眼睛,坐起,抬頭,仰望著幻花古樹枝頭。
那坐姿,那神情,迥異於幻花內心深處的欒惜月。眼前的女子,的確不是欒惜月。
“千年一夢,誰又受了你的蠱惑,讓你重現人世了?”那女子聲音柔媚甜膩。
那女子站起來,思索,“嗯,我的鎖心呢?怎麼沒戴在身上呢?”
“前輩,你說的可是這個?”褚暉上前,將自己那個鎖心交給那個女子,幻花也毫不猶豫交了出去。
女子看著褚暉幻花,又看了看乖巧的靜蘭,溫婉一笑,“又要拆散人家美滿姻緣嗎?”
幻花鼓足勇氣,問道:“你是月西斜的娘嗎?你是可以消滅這邪靈的人嗎?”
“我是有個兒子的,對啊,我是有個可憐的兒子的。”那女子點頭,“你說得對,我是可以消滅他的,我可以的,可是,我為什麼要消滅他呢?”
“他害了好多人,害死了你,害死了你的兒子。”幻花說道,“你不記得那個安魂瓶了嗎?你留下了丹藥制約他,也說了毀滅邪靈的方法,這些都是假的嗎?”
“記得記得。”那女子笑了,“你緊張了,莫不是害怕如我一樣被你丈夫拋棄?當年,我的丈夫,可是選擇做了月神。”
“月娘,我沒有拋棄你,我一直等你來找我。”一個聲音突然出現了。
這是那個邪靈的聲音。幻花立刻知道邪靈清醒了,要迷惑人,蠱惑人,他要害人了。
一個淡淡的影子般人形出現了。
“月娘,是啊,我被他稱為月娘。”那女子淡漠看那人影,“你幻化出他有什麼用呢?不過是提醒他的負心薄倖與你狼狽為奸罷了。當年,天外飛仙,見我將你養得身姿婀娜,花美喜人,便賜我仙身,賜你元神,指望留得人間佳話,卻不想卻助你心生邪念,你不願始終受制於我,更想要毀我仙身,便許他長生不老之願望,迫使我隱藏於那冰湖之中,你道我當年奈何你不得嗎?我只是有了骨肉,不想與你計較罷了,我產下孩兒,身體虛弱,又被你們算計,使我兒成人質,更成了他的藥人,我早已恨你入骨,故留下手書,期待天機,定要你灰飛煙滅。”
“月娘,你誤會了,那不是我本意,你先等等,聽我說……”那影子不斷哀求,不斷打躬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