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佗輕輕說著,他躡手躡腳的從衣袖裡掏出了幾個零嘴,顫抖著放在了墓前。
“我答應過你...要給你帶的...”
“禾...”
趙佗流著淚,一遍遍的呼喚著女兒的名字。
劉長則是跪在一旁,莊重的行了禮。
他坐在這裡,也沒有打斷趙佗的敘舊,趙佗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很多。
趙佗在這裡,並沒有找到自己的家,也沒有找到宗族近親,在祭拜了女兒,祭拜了先祖陵地之後,趙佗便決定要離開了。
劉長要前往唐國,而趙佗卻要被送回南越。
“長...我在南越,只怕是再也不能前來了...以後,你要多來祭拜。”
“我會的。”
“若是有機會,你也可以來南越...”
“最好還是不要讓我去南越。”
趙佗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這裡,已經不再是我的家鄉了。”
劉長卻沒有理會他,只是平靜的看著天空。
“我知道你不認我...不過,這是我應得的,哪怕你打我幾拳,那也是我應得的。”
“不久之後,我答應的物資,都會送往唐國...有一部分,是南越國送給唐國的,還有一部分,是我送給自己外孫的。”
“你比我所有的子嗣都要優秀...禾若是得知,也一定會因你而自豪。”
“我這次離開,也不知道是否還能與你再次相見。”
“無論如何,我都了卻了一樁心願。”
“長,去唐國吧...建功立業,不要辜負你那壯志!”
趙佗拄著柺杖,也跟劉長一樣,抬起頭來,凝視著那湛藍的一望無際的天空,他大聲的問道:“何謂大丈夫?!!”
趙佗離開了,走的那般堅決,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次,他很懷念自己的家人,可是,他並不會後悔,也不會沉浸在過去的歲月之中,劉長有預感,他再也不會來了。
而劉長同樣也該離開了。
劉如意親自前來送別,又諸多吩咐,劉長俯身行禮,莊重的拜別了兄長,騎上了駿馬,率領人馬朝著唐國的方向飛奔而去。
如意注視著遠去的劉長,對身邊的周勃說道:“我弟這番歸唐,定是威震華夏。”
周勃沒有回答,輕輕撫摸著鬍鬚,看著遠方。
.....
劉長很久都不曾如此激動。
他做了這麼久的唐王,卻是一次都不曾見過唐國,完全不知道唐國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一直都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賢王。
而激動的不只是他,跟隨劉長前來的眾人們都很激動。某位不願意透露名字的舍人此刻已經樂瘋了,正在大聲的謀劃著回到唐國做大事的準備,除了他之外,其餘的舍人們也是很開心的。
就連那些親兵們,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唐國去。
從趙國到唐國,就得經過一個關卡,這個關卡叫壺關,這是上黨郡的一處縣城,因此處口山形似壺,名壺關。而這個壺關非常的高大堅固,劉邦非常的看重這個關卡,曾經將這裡作為廟堂對河北諸地動手的一個跳板來建造。
而如今,這裡卻成為了唐國在南部最堅固的屏障。
劉長抬起頭來,樂呵呵的看著這高大威勐的壺關,問道:“沿路之關,可有如我唐國壺關這般高大堅固的?”
晁錯急忙說道:“壺關之固,縱十萬人不能破!大王佔據雁門,壺關之險,坐擁七郡,盡得民心,大王之勢天下無人可擋也!”
劉長聽聞,更是開心,仰頭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