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偃本以為,自己這麼一說,定然會讓群臣都對自己同仇敵愾,只怕舅父都不會高興。
可他說完之後,在座的群臣,卻沒有一個在意的,都是笑呵呵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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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恢也是點著頭,“他說的對啊,那你要好好治理啊!”
張偃很是困惑,直到宴席結束,跟郭相離開的時候,他方才詢問起了緣由。
“唉...這些年裡啊,陛下派了不少人,都說是來治理梁國的,可待了沒多久,都變成了一個德性...我也是啊,我當初也是奉命來治理梁國的....唉...那些大臣們,幾乎都是...可有什麼用呢?梁國還能做什麼呢?”
郭亭搖著頭,回憶著他當初前來梁國時的豪言壯語,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那您來梁國有多少年了?”
“四個月。”
........
“師父啊...您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劉長幽幽的看著面前的張蒼。
“張不疑說三個月內完成設籍的事情,您就掐著時日,非要在三個月期限正滿的時候完成??”
“這些時日裡,您又在做什麼呢?”
“臣在忙著太學的事情。”
張蒼在廟堂裡擔任奉常,負責禮儀,教育,陵縣行政等等,是正兒八經的九卿之首,可這九卿之首實在是不靠譜...明明有著群臣難以追趕的才華,卻總是不肯都掏出來,藏著掖著,除非劉長主動下令,否則他一年到頭都不會上奏一次。
劉長覺得很是心累。
目前大漢最有能力當國相的人,就是面前這位老師,可群臣裡最懶散的,同樣也是他。
本來奉常的職權大,在朝議是類似於主持者的存在,可張蒼愣是將奉常幹成了全大漢最沒有存在感,甚至在朝議時都透明的官職,劉長都恨不得大吼:你倒是主持啊!!
奈何,作為劉長的師父,張蒼天生就比其他大臣多了一層保護膜。
雖說劉長上頭的時候也不會管這個,該動手還是會動手,可張蒼很知道分寸,他不會做出激怒劉長,讓他上頭的事情,在劉長身邊這麼多年,張蒼卻是活得如此有滋有味。
“師父啊....陳平病倒之後,這奏表的事情,總是讓朕很不安....”
“陛下有吩咐,臣怎敢不從...不過,臣正準備擴設太學,對太學做出諸多的改變...請您看看這封奏表。”
劉長卻搖著頭,“朕不看!”
“為何啊?”
“我每次要讓你去處置奏表,你就會拿出個奏表來,提出個建議,然後朕就會被你矇蔽,讓你完成這件事再去批閱奏表,這都多少次了...你到底還有多少想法?要不一次都拿出來?”
“反正朕是不會再上當了!”
張蒼長嘆了一聲,故意揮了揮手手裡的奏表,嘆息道:“可惜了,這本來是能改變太學,能為大漢帶來無數人才的想法...陛下不願意看,那臣也只好撕毀了...”
張蒼的聲音是充滿了誘惑力的,劉長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一把搶過了奏表。<huting.
張蒼決定對太學做出一系列的改變,如今的選才機制是地方舉薦,國學舉薦,張蒼卻認為,可以將太學生分成兩種,一種是透過考核的,一種是舉薦的。這兩種人的區別在於,透過考核的那一批要偏向政務,在缺少官吏的時候可以直接動用,作為廟堂的官吏儲備庫,而第二種人,則是朝著學術這方面發展的,也就是治經之類的。
除卻選才,還有對課程,對老師的一系列改正政策,他建議分科,將不同的學子分在不同的地方,不必全部精通,各自精通一部分就好,甚至,張蒼想要將太學變成大漢最大的文化交流基地,如同稷下學宮那樣,任何人都可以在太學發表自己的觀點,自由交談,他甚至還構想著要修建一座太學城....
劉長沉默了許久,說道:“好,就等您完成了這件事,再去負責奏表!”
“唯!”
張蒼很是順從的模樣,可劉長心裡卻知道,這就是個迴圈,面前這老頭,隨時都能拿出很多有用可操辦的東西出來,讓劉長憤怒的就是這個了,你為什麼不都拿出來呢?
無奈的送走了張蒼,劉長卻開始為奏表的事情頭疼。
都怪陳平!
非要在這個時候生病,弄得自己都找不出可以代替他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