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祿點點頭,有些明白了。
“但是目前來說,對這些百姓所開辦的肆,還是要多鼓勵的,朕已經決定了,減商稅,不鼓勵經商,但是不再限制經商,另外,朕準備允許農籍可以保留自己籍貫的同時,做一些副業...農民種植瓜果,若是自己吃不完,又怕腐爛,完全可以拿去販賣嘛,大漢的農民已經很苦了,不必對他們做出那麼多的限制來...”
“陛下聖明!!!”
聽到這句話,劉長頓時想起了什麼,狐疑的問道:“對了,張不疑他人呢?朕已經好幾天不曾見過他了...”
呂祿急忙回答道:“張左相是忙著丈量耕地和重新統計戶籍的事情...聽聞張相教給了他不少秦國時登記的辦法...”
“哦。”
劉長沒有再多問什麼,安靜的坐著,手輕輕叩打著面前的案,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麼,呂祿沒有開口打斷他,只是安靜的等待著,過了片刻,劉長猛地抬起頭來,詢問道:“你說,如果朕將廟堂的諸多產業承包給商賈們去做,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啊??”
呂祿驚呆了,“陛下說什麼?”
“賈誼曾對我說,趙國的礦產很多,廟堂的能力有限,若是我們將這些礦產承包給商賈們,允許他們進行三年或者五年的開採,開採出來的商品廟堂按著市價來收購,就能節省很多的人力...”
“朕認真的想了很久,若是礦產可以這麼做,那茶,鹽,乃至馳道,漕渠,城池,是不是都能借用商賈之手呢?”
“陛下!不可!”
呂祿即刻就開口打斷了劉長,商賈只是呂祿掙錢的手段,而天子近侍才是他的本職,在這方面,他還是懂得取捨的,他毫不遲疑的說道:“趙國的礦產或許可以如此,但是鹽,鐵都不是能輕易交給民間的東西,至於馳道,漕渠更是如此,商賈逐利,為利無事不做,會做好事,也會做壞事,在諸事未曾平定之前,陛下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了。”
看到呂祿的態度如此堅決,劉長也只好相信他。
“這個朕答應你...但是,作為交換,你也得答應朕一件事!”
“嗯???”
.........
長安五鼎樓的四層。
“陛下聖明啊!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聖天子啊,如今聖天子設立食貨府,這完全就是為了我們這些商賈而考慮,聖天子這是要為我們設立府,要保護我們啊,這是多麼大的恩情啊,聖天子啊....”
商賈感動的失聲,抽泣了起來。
他身邊的另一位商賈即刻接話,“聖天子當世,天下富裕,百姓安居樂業,就連我們這些從事下賤的行當的人,也是在聖天子的恩德之下,大有所為,我今年先後三次納粟,不求爵位,就是為了給聖天子表達自己的忠心和無限的崇敬!聖天子,當真聖人也,堯舜如何能比,創世以來,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聖天子之恩德,天下皆知,今日呂公特意召見我們,我們倍感欣慰,食貨府我們明日就會前往,無論有什麼命令,我們都定然會完成的!聖天子的大恩大德,雖死也不能報!!”
呂祿坐在上位,身邊坐著一圈的大商賈。
能坐在這裡的,可都不是什麼小人物,這些都是長安裡有名的大商賈,各個都是有著數百萬數千萬家產的,甚至上億的也有,足足有四十餘人,這些人在商賈們之中的影響也是非常巨大的,當然,他們的爵位也不低,低爵位是成不了大商賈的,他們不少人都是開國功臣的族子,或者就是與皇室有親。
像這類的人,無論皇帝是禁止民商還是鼓勵民商,都壓根影響不到他們。
可如今,這些人正迫不及待的表達著自己的忠心,聲淚俱下,格外的感動,呂祿臉色鐵青,一言不發,那商賈哭訴著自己對聖天子的敬仰,又忍不住看了人群裡那位高大的陌生商賈一眼。
今日呂祿忽然邀請長安內有名的商賈,眾人都是互相認識的,唯獨此人,他們不認識,此人低著頭,時不時用手捂著,看不清臉,整個人坐在那裡,就像一座小山,商賈們想不注意他都沒用,雖然呂祿解釋了這是一位剛來長安的唐國大商賈,可這拙略的偽裝,哪裡能瞞得住這些精明的商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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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眼就看出了他不是...商賈,在長安能有這個身材特徵,還穿著一身昂貴楚服的,只有皇帝,他甚至連黃金腰帶都沒有解下...這玩意幾乎是王侯的標配了。
於是乎,還不等呂祿開口,這些大商賈們就開始表達忠心,甚至都不給呂祿說話的機會,一口一個聖天子,聲嘶力竭的樣子,張不疑看了都得喊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