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廷尉為什麼要抓你的老師呢??”
“我的老師彈劾陛下貪功,彈劾張蒼亂歷,彈劾晁錯濫刑,彈劾太尉僭越,彈劾張不疑諂媚,彈劾浮丘....”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
司馬喜打斷了兒子,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這樣吧...你也別當什麼博士了,還是跟著我治史吧...當太史令遺臭萬年也好過被誅族啊....”
司馬談興致勃勃的出了內屋去玩耍,司馬喜的妻卻有些擔心,“當初你可是找了不少人才讓他跟著學易的,這學了一半,難道就不學了嗎?”
“還學個什麼啊...這人能不能活著出來都不好說...陛下連著三公都彈劾了一遍....以陛下那心眼,這人算是廢了....”
“啊?陛下乃聖天子在世,寬宏大量.....怎麼會這樣呢?”
司馬喜聽聞,忽然笑了起來。
“你知道夏無且嗎?”
.......
隴西,狄道。
隴西地動之後,劉長非常的重視這裡的發展,為了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他任用晁錯為御史大夫,為隴西的發展送來了大量的人才。
看著面前幾個白髮蒼蒼的老丈,欒布抿了抿嘴,將手裡的筆狠狠丟在了地上。
“晁錯簡直就是亂來!!”
“他這是想要做什麼?!這個年紀的都派來這裡服徭役?他是不知道漢律的規定嗎?!”
盧卿有些無奈的撿起了欒布所丟掉的筆墨,隨即說道:“您且不要動怒...這些人能活下來,都已經是不容易了...晁錯這廝向來如此。”
“我得回一趟長安了。”
盧卿笑吟吟的坐在了欒布的身邊,認真的說道:“欒公啊,這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大漢新立,群臣皆不知禮法,在廟堂時肆意妄為,高皇帝礙於情面而不能治,後來以叔孫通來治理禮法,所違背者嚴厲處置,從那之後,廟堂的秩序森嚴,再也沒有敢侵犯的人了....季公擔任御史大夫的時候,為人寬厚,使得群臣怠慢,地方官吏逞兇,甚至出現了盜賊許久都不能治的情況....如今陛下重用晁錯,就跟當初高皇帝重用叔孫通一樣...是要立威,在這種時候,您雖然身為陛下從前的舍人,可若是要與晁錯爭鬥,還是會吃虧的。”
盧卿笑著說道:“晁錯引起的怨憤太多,若是遇到個薄情的皇帝,等他為御史大夫立威之後,可能就要被帶出去處死,以洩群臣之憤恨,不過,當今陛下最是重情,晁錯可能不會被處死,當然,他也做不了太久...物盡其用之後,他大機率也要來隴西走上一遭....您不必急著去上奏...這晁錯是個瘋狗,他可不會理會什麼舊情,您若是急著上書,容易引火上身。”
“唉....”
欒布長嘆了一聲,說道:“將這些人帶下去吧,讓他們從事一些輕鬆的事情....”
站在欒布面前的那幾個大家,聽到他的話語,很是恭敬的朝著他行禮拜謝,其中一人,就是儒家的楊何,楊何忍不住開口說道:“欒君,您也是讀過聖賢之書的,當今廟堂,烏煙瘴氣,奸賊當道,您應當回去,清君之側...”
盧卿急忙打斷了他,“來人啊!將他們帶下去!!”
“欒君,您可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跟陛下作對...您看晁錯上位之後,我們這裡的變化也很明顯啊...那些心裡有鬼的紛紛辭去了職務,告老還鄉,其餘的官吏也不敢再像平日裡那樣作威作福...連城門的甲士對待來往百姓時,都不敢剋扣人家的東西,索要賄賂了...這在以前可都是很常見的...”
“過往廟堂所資助的物資,來到隴西的時候總是會縮水,一問就是道路上消耗掉了...可您看如今,道路損耗都少了這麼多...這不都是因為晁錯的立威嗎?”
“您可千萬不能著急啊。”
“我知道,您不必多言。”
欒布再次看向了面前的奏章,翻看了許久,詢問道:“現在還有缺乏人手的地方嗎?”
“沒有了...各地的徭役都不缺人手了...都已經按著您的新規劃在進行了...目前來看,還需要兩年的時日,隴西就能煥然一新,道路平坦,驛站充足...城池四通八達...不過就是還有一個問題。”
“不是什麼都不缺嗎?還有什麼問題??”
“陛下催促的有點緊...我前不久接到陛下的書信,陛下責怪我們這麼久都沒修好隴西的道路....還質問我們是不是有意拖延工程,想要騙他的錢...”
欒布臉色一黑,“這件事,您不必擔心了,我來回復!!”
盧卿苦笑著說道:“陛下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急著見到成果...”
盧卿聽到欒布低聲感慨了一句,卻沒聽清楚他在感慨什麼,就看到欒布抬起頭來,長嘆了一聲,然後破口大罵。
“非明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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