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位十二三歲就精通韓非子,十六歲的時候已經能與大家們商談雜家學說的沒什麼天賦的庸才韓安國,他的好友們都表示沉默。
起初大家還覺得這種變化是好事,那位張狂的年輕人終於學會了收斂。
可大家也沒想到,這哥們收斂過頭了。
我們這位才子明明強的過分,卻實在是太苟了。
極度的自負轉變為極度的自卑,他對自己的才能有了很嚴重的懷疑,梁國人都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位才子,只知道這哥們的學問變得更加恐怖了。
好友們起初還是有些不理解的,可是經歷了剛才的那一幕,他們似乎就開始理解了,原來真的是人外有人啊,他們居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教了怎麼治梁國...奇恥大辱啊。
韓安國平復了一下心情,抱著懷裡的兵法,認真的說道:“學習的東西越是多,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不足...雖然我沒有什麼才能,但是也有報效君王的想法,望與諸君共勉!”
他急忙站起身來,幾個好友驚訝的問道:“您要去哪裡啊?”
“我不能再浪費時日了,我要回去繼續請教那些老師!!”
.......
“老師!不好了!韓安國那廝又來了!!”
一個年輕人慌慌張張的走進了書房,對著正在書寫文章的老人講述道。
老人手裡的筆頓時掉落在了地上,眼裡竟是惶恐,“什麼?!這廝又來了?!”
老人咬著牙,臉上滿是懊惱。
“這廝為什麼就咬著我不放呢?為什麼就不去禍害其他人呢?!”
“就因為他的緣故,我都不敢講學了...他還要這般逼我!”
“不見!不見!告訴他!!我不見!!”
田先生驚慌失措的說著,可還沒等他說完話,他面前的那個年輕人無奈的說道:“老師,沒用的,他既然來了,是不會走的,若是老師不見他,只怕這人能餓死在門口,您忘了先前他差點跪死在門口嗎?”
田先生欲哭無淚,頓時癱坐在地上。
“讓他進來吧。”
很快,韓安國就出現在了田先生的面前,韓安國的臉色有些苦澀,朝著老師大拜,隨即說道:“請老師莫要怪罪,我也不想來驚擾,只是我又有幾個地方想不明白,故而前來請教...”
田先生欲言又止,假笑著問道:“為什麼不去問問周公,劉公他們呢?”
“唉,弟子愚鈍,大概是氣到了他們,他們都閉門不見,遊學去了遠方,不願意再教導我...也就是老師宅心仁厚,不願意放棄我。”
我特麼是跑的太慢了!
田先生暗罵了一句,隨即問道:“好了,你說吧,你又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老師,這些時日裡,我苦讀韓非子的書籍,又有了些疑惑的地方,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論世之事,因為之備...也就是說,所有政策都是要按著發展而去擬定的,這種發展是永恆的,是不會停止的,荀子說: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更是闡述了這種變化不只是存在與天下大政,更是自然的一種變化,黃老也曾說過人要順應這種自然的變化,自然的變化之中存在著大道理,而墨家卻認為天下人政跟自然的變化是緊密聯絡的,我在想,這天下大政的演變跟自然的變化是否也是同一種呢?其中作為治理政務的人對自然和天下大政的認知是否會影響這種程序呢?若是今日的政務....”
田先生深吸了一口氣。
“你的想法啊...你這想法,是因為改制的事情吧?”
“是啊,都說過去的政策不再適合與當下的國情,因此弟子方才有些疑惑...弟子本以為的改制與貴人口中的改制不同,這是因為我的才能不足,看不到其中的變化還是因為在不同的人眼裡的中的變化是不同的呢?”
“我...”
田先生的額頭上不由得開始滴下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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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是怎麼覺得呢?”
田先生頓時用出了老法寶,反問法。
“弟子覺得,這種變化或許是不可捉摸的,因為變化無窮,因此政策才需要不斷的調整,就是為了附和這種變化...但是....”
田先生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了,支支吾吾的回答了幾句,就實在是說不下去了,他當即引用了韓非子的幾篇文章,也不管他合不合適,然後就讓韓安國自己回去領悟。
韓安國有些無奈,“弟子愚笨,辜負了老師的教誨。”
“其實你並不愚笨啊...你所問的這些東西,說實話,我已經無法回答了,那些人外出遊學,也是因為回答不出啊...你這學問在這幾年增長的太快,諸多學派都有貫通,這誰還能教你啊...你不要再這般妄自菲薄,你真的很有才能...長安那邊有考核,你為什麼不去參與考核呢?你現在什麼都會,去參與那些的考核,絕對能打破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