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番話,來拜訪的朋友都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在廷尉被關了太久,這腦子都關出問題來了,誰問你徒弟的事情了???
不過,他們確實很久沒有看到這老頭如此開心的樣子了,他拿著弟子的言語,得意的拿給自己的老友們炫耀。
他的這些老友,大多都是一些不願意出仕,便從事各種行業隱居下來的賢人,這些人半信半疑的拿起了這些紙張,只是看了片刻,便呆若木雞,好文章啊,直指大道,直指人心,這不是這老頭自己編出來愚弄自己的吧?可往下看,又看到很多關於實踐應用的部分,這就不是司馬季主的風格,看來不是他所寫的。
朋友們爭相翻閱,嘖嘖稱奇。
“您這位高徒在何處?為什麼不讓他來拜見我們呢?”
司馬季主搖了搖頭,“這幾天,不太方便,他家裡辦了喪事,不能外出。”
幾個人點點頭,都表示理解。
“是誰家的孩子啊?”
司馬季主指了指天空,說道:“是這戶人家的嫡子,十二三歲的年紀,學問卻已經相當了得!”
好友們驚訝的看了看天空,隨即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大驚。
“莫不是太子安?”
“正是。”
幾個人再次搖著頭,這廝真的是好運氣啊,能得到這樣的徒弟,看著這幾個人的臉色,司馬季主更加開心了,他說道:“各位不要急,改天帶著他來拜見各位,讓他跟你們請教一下學問....各位都是長安之賢人,遇到這麼優秀的弟子,我豈能以一家之言來教導他呢?”
群賢們狐疑的看著司馬季主,不知道這廝想幹什麼。
“我知道各位家裡還有些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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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賢們此刻都對司馬季主格外羨慕,哪裡會輕易拿出藏書呢,最後還是司馬季主大出血,以自己很多私藏的珍品為條件,才讓這些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書籍,並且願意將口傳的部分親自告知太子安。
就在他們忙碌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司馬季主猛地起身,“莫不是我的愛徒來了??”
他火急火燎的前往開門,其餘大賢們自然也不敢坐著,連忙起身,畢竟對方還是太子。
開開心心的開了門,看到門外的人,司馬季主臉上的笑容卻頓時凝固了。
王高輕輕撫摸著鬍鬚,就站在門外。
“司馬...”
“砰。”
司馬季主關上了門,一臉失望的回到了群賢之中。
“門外是何人啊?”
“大概是迷路的家禽吧。”
門外的敲門聲一頓,隨即又變得急促了起來,司馬季主只是讓弟子去開門,王高一把推開了面前的弟子,幾步就走到了這些人的面前,群賢也認識他,紛紛起身,口稱王公,唯獨司馬季主,完全無視。
各個學派之間的爭鬥是很激烈的,有的時候異端比異教更可恨。
黃老雖然雜亂,包含的東西很多,可內部還是有著理論派和實幹派,因為雙方都有很強的包容性,他們的關係倒是比法,儒那些不同派系的人要好很多,不至於見面就要動手或者吵架,可不待見還是存在的。
王高開口說道:“聽聞最近您在府內搭窩,無家可歸的牲畜都來您這裡住宿,您與牲畜接觸的久了,人和牲畜都分不清了啊。”
聽到這句話,在座的這些群賢臉色也頓時不好看,不過,他們不喜歡爭論,故而選擇了隱居,面對王公的進攻,也沒有爭執的想法,只是請辭要離去。
司馬季主看著王高,說道:“是啊,聽聞您要來,提前搭建了窩,我聽擅長養牲畜的人說:要區別牲畜和人,是有很簡單的道理的,人是要被請進來的,牲畜它不知道禮法,是闖進去的,以此就能區別。”
“你!!!”
王高咬著牙,臉色憋的通紅,還是忍住了。
“我今日來找你,是有要事。”
“想必是因為太子的事情吧。”
王高沒有說話,直到那些群賢知趣的離開,他方才坐下來,不悅的說道:“也就是你,才會跟這些五行家,堪輿家,建除家...的敗類們混跡在一起,這些人有什麼能力,能跟我在同一個屋子裡呢?”
司馬季主卻很乾脆的問道:“請您說吧,您有什麼事呢?”
王高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我,我也不喜你,整日不是鑽研那些虛無的知識,就是跟這些沒學混在一起,誇誇其談,與國無益,淪落到要透過騙人的方式來養活自己....可是既然太子認可了你的學問,要跟隨你學習,那我就必須要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