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大驚,即刻對著劉長大拜。
“多謝陛下!!”
劉長這才說道:“今日朕前往天論府內,那些儒生們居然勸說朕去泰山封禪,言鬼神之事,您覺得這件事怎麼樣呢?”
其實,作為大雜燴的黃老學派,對占卜之事也格外的上心,祭祀之事也不比儒家要少。
先前侯封拿人的時候,就殺了不少的黃老士,就是因為他們還兼職著算卦的行當。
可此刻,王公卻義憤填膺的說道:“陛下!我黃老以實,以治,最是厭惡這些不切實的東西,請您不要聽從儒者們的言語,祭祀上天未必能讓天下富裕,輕徭薄賦卻能,將牲畜殺死投進河裡不能阻止洪災,而用牲畜拉著石頭來製作堤壩卻可以!這就是切實的治理國家和用虛假的東西來欺騙君王的區別啊!”
劉長對這個回答顯然是非常滿意的。
他笑著點了點頭,“您說的很好,那就請您來負責整理的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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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走出厚德殿的時候,心裡大概已經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這是準備用自己來壓一壓這些儒者了呀。
縱然有著大家的修養,他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實在沒有想到,我們這些黃老都快被遺忘掉了,還能得到再次被看重的機會。
當他走出皇宮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毛公。
毛公也就是毛亨,荀子的高徒,專修詩,這位剛剛學成歸來,就遇到了始皇帝大規模的焚書,整日以詩為語的毛亨自然是無比的驚懼,急忙帶著家眷一路從齊跑到了趙國,最後在武垣定居了下來,隱姓埋名,直到後來開國之後,他才敢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卻依舊不敢將藏書拿出來,因為高皇帝也在貫徹始皇帝的思想,民間藏書是重罪!
直到後來劉盈撤銷了“挾書律”,他才敢重新整理《詩經詁訓傳》,並親口傳授給猶子毛萇。
當初高皇帝發現劉長聰慧之後,曾請他來給劉長啟蒙。
只是,他只待了幾天,就被劉長給氣走了。
當時跟地面差不多高的劉長甚至還往他的臉上吐口水。
看到此人,王公一愣,隨即想起了什麼,笑呵呵的就走了上來。
王公跟儒家眾人的關係向來不好,常常爭辯,相互排斥打擊。
毛亨看到這廝從皇宮裡笑吟吟的走出來,整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發黑。
“毛公啊!!!”
“好人啊!”
“多謝!多謝!”
王公感動的拉著毛亨的手,“實在沒有想到啊,你們齊國的儒者們一番話,居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實在不知說什麼了,等陛下將他們拉出去斬首的時候,我一定會親自去送別他們!”
毛亨的臉色更黑了。
“那些是魯儒...齊儒被他們...”
“哎,不必多說,反正都是儒...您是來拜見陛下的吧?那請允許我先去忙整理經典的事情了!”
王公狠狠嘲諷了一番,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毛亨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裡的怒火,他實在不知道這些蠢物們怎麼敢在天論府內請天子去封禪,武最的事情剛剛才平息,這是嫌自己的三族太多了嗎??
他在得知這件事後,就急忙找浮丘伯,本來想讓他出面保下那些人,可浮丘伯不理會,甚至還說這些人咎由自取,死了也活該!
浮丘伯能這樣,毛亨卻不能。
他們兩人都是齊儒,可是浮丘伯跟當地的儒生不是很合得來,這些人總是痛斥浮丘伯吹捧陛下,說他成了法家的鷹犬,而浮丘伯懶得跟這些人一般見識。
毛亨不同,毛亨跟這些人的關係很好,他的名望其實比浮丘伯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