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會議室裡一片寂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想到從趙辛樹嘴裡聽了個比較狗血又荒唐的故事。

姜巖也僅僅是驚訝了一瞬，然後立馬命令孫鵬和郭海超去抓人。

兩人得令，哪知道五分鐘不到，兩人又折返了回來。

“老大，關於木耳投毒案，有人自首。”

姜巖沉默片刻，起身，看了一眼趙辛樹，“把人帶去審訊室。”

來自首的人是個中年婦女，一頭半灰半白的頭髮，臉上佈滿皺紋，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

姜巖一怔，這是趙家出事的那個小區的保潔員，他從江漫那兒匆匆趕到案發現場時，在樓梯口碰見了她，也是著一身藍色工作服。

女人一臉平靜，只是看了一眼姜巖身後的趙辛樹，“這件事和孩子沒關係，把他送回學校吧，趙家的毒木耳是我放的。”

姜巖示意郭海超把趙辛樹帶走，然後帶著人進了審訊室，開始做筆錄審問。

……

姜巖再次出了審訊室時，趙辛樹並沒有走，他只是平靜地問了一句：“她會被判多久？會判死刑嗎？”

姜巖：“這就不是我們的事了，但是趙家父母十八年前從人販子手裡買了你，也是犯了罪，法官有可能會考慮到吧。”

趙辛樹沉默。

姜巖徑自越過他又停了下來，“你早察覺到你親生母親有殺人的跡象是嗎？”

趙辛樹搖搖頭，“起初確實不知道，直到那天趙子宸因為鬧著要看電視劇不吃飯而打翻了碗，茶几上的湯淋到了他，爸爸……養父又打了我，她知道後，表情有點難看，嘴裡一直唸叨著該死，我到學校後心緒不寧，才有點反應過來，我想請假回來看看，但是說不出個正當理由，現在又是高三，班主任不準假，我就一直看時間，希望晚自習快點下課，好混在走讀生中回去看看，因為晚上放學出不去，學校強制性讓學生留在學校吃完飯，以節約時間學習，可是那晚班主任查寢，第二天起床後班主任才告訴我出事了，看著他們躺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我都是懵的，直到他們徹底沒救，我才大聲痛哭，您能說，我的眼淚是假的嗎？畢竟，他們養了我這麼多年。”

姜巖沉默，並沒有應聲。

趙辛樹又道：“至於我聽見趙子宸的訊息，我承認我並沒有什麼感想，我討厭他，您知道嗎？自從他出生後，會對我笑的媽媽只會朝我發脾氣，會鼓勵我的爸爸也變得更加不耐煩，但是，他們會一起擠在嬰兒床前，滿足又開心地逗著趙子宸，所有的事情不管對錯都是我錯，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六年，直到半年前陰差陽錯遇見親生母親，我的日子才稍微好過了一點，最起碼，我多了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可是我沒有想到她會這樣。”

郭海超在一旁一個勁兒地點頭，所以，他剛才的那些引人懷疑的表現只是因為擔心親生母親被抓，以及對於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的複雜情感？

他看了一眼趙辛樹，突然挺同情這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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