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巖失語了片刻，而後笑了起來，“你讀書時，閱讀理解滿分吧？”

江漫無語，“你承認就行，幹嘛拐這麼大一個彎。”

姜巖忽然鬆了口氣，“原來那晚你看出來了。”

江漫：“嗯，所以你要說說嗎，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你拒絕我肯定和這件事有些關係。”

姜巖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說，你觀察力也不錯。”

江漫拉了一下毛衣擋著自己半邊臉，“我知道我優秀，現在可以說了吧。”

姜巖低頭看著腳下的方磚，整個人的氣壓明顯低了下去，“前段時間去山海市追蹤了一個逃犯，他拒絕受捕，竭力抵抗，搶了一輛汽車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當場把一個民警拖拽了十餘米，我跑過去的時候，他只來得及緊緊抓著我的手，一句話也沒有就走了，後來，我見到了他女朋友，我那一刻突然慶幸我的身後沒有這樣的人，不然感覺死都不會閉上眼睛。”

愛的人不同於父母、兄弟、姐妹，姜巖自知對父母有愧疚，總是讓他們擔心，但是他有一個好妹妹，所以他能夠勇往直前，無所畏懼，即便真有那麼一天，他也相信姜月可以替代他照顧好父母，但是愛人卻不可以，那是打碎了彼此融入骨血的深情，不可也不能辜負，所以，他寧願一人獨自漂泊。

只有一人，方不負人。

說到最後，姜巖低沉的嗓音逐漸變得暗冽嘶啞，一字一句在冷風裡揉碎了，然後灌進了江漫的耳朵裡。

江漫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並不贊同。

兩人慢慢走著，好久都沒有開口。

直到走到了姜巖停車的地方，她終是沒忍住又問了一句：“所以，你想了一夜，拒絕了我？”

“嗯。”

江漫隔著車子和他對望，“姜巖，你想過沒有，只有後方有一處讓你安心的地方，你才能在無畏的同時清醒，才能在每一次的行動裡保持冷靜，因為有所牽掛才能更加小心謹慎，而不是反正我孤身一人，所以刀子都我來擋。”

姜巖被她的話弄得一怔，隔著車頭，他清晰地看見了她眼底的堅定、勇敢。

“我……”

一段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以及姜巖想說的話。

“喂……怎麼回事……哪個醫院……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姜巖結束通話電話，抱歉地看了她一眼，“你瞧，我之前說的沒錯吧，事兒又來了。”

江漫失笑，“行吧，你先忙，我自己打車回去。”

“我幫你攔車。“姜巖轉身，來到馬路邊。

運氣不錯，五分鐘不到，姜巖就攔到了一輛，他默默看了一眼車牌號，然後幫江漫開啟了後門。

江漫走至跟前，他輕聲說了句：“到家給我發個資訊。”

“嗯。”

江漫彎腰坐了進去。

姜巖退後一步幫她關上車門，剛要轉身，江漫降下車窗喊了他一聲。

姜巖回頭，“怎麼了？”

她雙手扒著車窗，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姜巖，今天晚上我願意跟你出來，其實只是想要告訴你一句話，如果還是拒絕的那些說，那就沒有必要說了，我不想被同一個人以同樣的理由拒絕兩次，你明白嗎？”

“我知道。”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別忘了到家給我發資訊，我忙完就找你。”

說完他就退開一步，示意司機開車，他站在原地，一直看不到車影了才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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