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與我而言,他們就只是我師父和師公,不跟著去也好,師父留給我許多良方,我還要一一琢磨,總不能白費她一番苦心。”
說完,她笑著往樓上去了,“我就不跟你說了,後日去給王大柱換藥,到時候再說,我先回去看書了。”
“好。”
李三丫回房之後又推開窗戶,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門口,姚逸雲在客棧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面無表情地出門去了,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她關上窗戶,坐在凳子上發呆,腦海裡一遍遍回想著林喜悅說的那些話,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那麼做。
林喜悅走了之後,李三丫又繼續之前的生活,做些藥拿到街上去賣,有人來看病又替人家看病。
姚逸雲也有自己的事做,只是每當李三丫去給王大柱換藥的時候,他就會跟著去。
李三丫道,“你不應該很忙嗎?一直耽誤你,我倒是十分過意不去。”
他笑,“這點時間總是能抽出來的,不耽誤功夫。”
“你就這麼想學外傷換藥啊?我也不是不能教你。”
他說道,“我不過是覺得路途遙遠,又是我讓你來的,你一個人來我不放心,所以才想著跟你一起。”
李三丫倒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手指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偏頭看向車窗外。
她除了給王大柱換藥,上街賣藥之外,其餘的時間全都在屋裡專心學習,好幾次姚逸雲來找她,她都下意識擋住他的視線,姚逸雲便沒有進門。
一日,那名帶女兒來看疤痕的婦人又來了,李三丫請她去屋裡說話,走的時候又和她一同下樓,姚逸雲正好站在走廊上。
見了她,他問道,“鎮上有家酒肆,賣的燒鵝卻是一絕,我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
李三丫微微一笑,跟婦人說道,“你按照我說的方法,藥膏再用一個月,我會替她繼續調整的,一定可以治好她的傷疤。”
婦人道,“多謝李大夫,我可是信你們了,這才多久,我女兒的傷疤已經淡了不少,不管要用多久藥我都願意。”
等那婦人走了,李三丫說道,“好啊,上次吃了你的雞腿,我還沒還你呢,今晚我請客。”
他笑著說,“也差不多餓了,現在就去吧。”
“好。”李三丫點點頭,又想起個什麼事兒,忙說道,“你等我一下,剛剛調了藥膏,東西還沒收拾,等回來再收拾就幹了。”
她跑回了房間,沒關上門,背對著門口整理東西,餘光能瞥到門口有個影子。
將瓶瓶罐罐收進櫃子裡,又把那本隨身帶著的冊子放在枕頭下面,這才轉身出了門。
姚逸雲還站在剛剛那個地方,問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
二人一同去酒肆吃晚飯,倒是要走一段路,到的時候李三丫也覺得肚子很餓了。
聞著燒鵝的香氣,她只覺得饞蟲都被勾出來了,“真香啊,難為你能找到這麼個地方,位置也不顯眼,你這樣的公子哥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姚逸雲道,“在你眼裡,我就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不成?”
李三丫道,“公子哥也不是什麼不好的詞,有不學無術的公子哥,也有像你這樣,出身好自己也努力上進的,自己願意上進才是最重要的,是公子哥還能有更多的機會,這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真的白天耕地,夜裡讀書,這樣才值得稱頌?”
姚逸雲笑了,“是,你說得很有道理,敬你一杯。”
“我不喝酒的。”李三丫擺擺手,“一杯酒就倒了,從小就不敢碰,不過我也沒機會碰,我爹是個酒鬼,家裡要是有酒,他立馬就能灌進肚子裡,然後去賭錢,我要是敢喝他的酒,只怕小命不保。”
姚逸雲替她倒了一杯,“也許你是因為小時候的遭遇,所以才覺得酒味兒很難聞,這是我自己釀的桂花酒,不醉人的,你可以試著嘗一口。”
李三丫有些猶豫,他又說道,“實在接受不了也可以不喝,以後吃飯我都給你倒一點,我想有一天你總能接受的。”
她笑了,“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能在一起吃飯,還有沒有這麼好吃的燒鵝佐酒,遇到這樣的美食,沒有酒似乎也說不過去,我就嘗一點點。”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然後皺眉,“是有桂花香,可是這酒味兒還是難聞。”
姚逸雲被她逗笑了,“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下次我替你釀沒有酒味兒的酒,如何?”
“好,要是你能釀出來,我一定喝。”
吃了一會兒,姚逸雲伸手撥了一下她額頭邊垂下來的頭髮,李三丫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將頭髮整理了一下,“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