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結果。”尤利爾嘆息一聲,“我總是反覆做同一個夢。當然,這很不尋常,但那個夢屬於過去。”
“過去?”
“它是發生過的預言夢。”也許他該保密,可不知是聖者的疏忽還是怎樣,他們沒讓他簽訂保密的契約。畢竟預言已經實現,寂靜學派結束了它。“有關海灣戰爭的紅之預言。就是因為這個預言夢,我們才必須找到羅瑪。她是預言的一環,事實也證明是如此。”要不是她提前耗盡了德拉布萊親王積存的索維羅魔藥,吸血鬼沒準真能掌控痛苦秘儀、成為空境之上的神秘生物。
“羅瑪把預言告訴我了。”多爾頓不是很意外,“她明知道自己會有危險,仍然選擇跟隨命運。”一陣迷茫從他臉上掠過。“只為了彌補她犯下的過錯。我做不到。沒想到她有這種勇氣。”
“膽子小的人不敢離家出走。”尤利爾沒好氣地說道。
“我上次沒見到她。”約克表示可惜,“不過通緝令上似乎出現過這位獅人小姐的照片。”
學徒裝作沒聽見。
“海灣戰爭都結束了,預言夢也隨之過期。”暗夜精靈說,“尤利爾,你既然能接受紅之預言,就說明你確實可能完成瑪格達萊娜留下的任務。”
尤利爾可沒這麼肯定。接觸紅之預言是在銀頂城的教會監牢裡,當時他瀕臨死亡,在虛與實之間徘徊。不過換個角度來看,這確實佐證了一件事:『靈視』可以接收預言夢,足以替代艾恩的祝福。可照實說,他對這個火種魔法的掌控並不熟練,雖然目前還沒有露西亞神官發現他的秘密,但繼續在光輝議會的眼皮底下故技重施,他們早晚都會遭殃。“恐怕只能看運氣。”
“預言不就是在碰運氣?”西塔說出他的見解,“世界上的占星師成千上萬,但高塔先知只有一個。光輝議會失去了瑪格達萊娜女士,還得向蒼穹之塔求助。”原來他一直為此耿耿於懷。
“預言夢的獲得者不一樣。”多爾頓指出,“只有受夢境之神艾恩祝福的人才能接收到。我猜羅瑪的導師‘艾恩之眼’閣下就是其中之一,這很明顯。瑪格達萊娜比高塔更早獲得白之預言,無疑也是這樣。夢境預言是最準確的預言,幾乎必然會發生,人們從夢裡得到的細節也極為豐富。”
約克拍拍手裡的書,調過來給同伴們展示:“這一段,喏,是不是這裡?好像是筆記。”段落邊緣有幾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多爾頓描述的內容一模一樣。“是瑪格達萊娜女士摘抄的?也許她曾將這本書隨身攜帶。”
“幹得漂亮,約克。”好運氣說來就來,尤利爾打起了精神。由於這本書是通用語寫就,三人拋棄了其他藏典,一同翻閱這本《預言未來夢境的預言》。
『……邏輯和因果,是決定命運的一種途徑。尋常事物無需魔法,稍作推理便可獲知未來軌跡……』
『智慧生物也可主動引導,線上性時間的條件下,透過現在確定未來。請注意,這種方法決定的未來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多重因素的影響,當我們界定阿克羅伊德係數時,必須嚴格按照神秘度的成分進行考量……』
“這都是些什麼鬼話?”西塔嘀咕了一句。尤利爾和多爾頓保持沉默,但明顯他們表示贊同。
不過學徒還是咬著牙看下去。一遍理解是不可能的,在糾纏索倫挨個弄懂那些古怪名詞前,好歹得先將第一遍讀完。
『……預言夢是命運的對映,因為凡人無法觀測到命運本身。任何人都無法預見預言夢境,就像我們沒法捕獲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東西,比如自知之明。往往需要它親自找上門,人們才會察覺到它的影響。』
詞句富有哲理,可惜他們不是來書裡找教訓的。尤利爾耐下心繼續讀。
『……由此可見,預言夢的出現需要兩個必要條件,其中之一是顯然奧托的垂憐,另外則是幸運的凡人自身。在命運面前,我們代表的遠非是單薄個體,而是所有秩序生命。大同盟的協議規定我們彼此互助,其存在序列等同秩序本身,意義難以估量……守護艾恩的眷者,即守護諾克斯的未來。微小的禍患往往是導致傾覆的誘因,不能任其發展……』
“你可真重要。”約克打趣,“瑪格達萊娜在重重保護下被人刺殺,先知大人怎麼會讓你呆在外交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