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黃昏之幕」開啟地獄之門的時候,是阿蘭沃精靈協助了他們。而阿蘭沃精靈是先民時期強大的神秘種族,據記載也是「破碎之月」貝爾蒂的信徒,他們取代了碎月魔力所化的狼人,將後者趕出了卡瑪瑞婭。因此阿蘭沃精靈也被稱作月精靈。
同時,阿蘭沃也是一個接納無名者——當時還被稱為「初源」——的國度。這就為災難的發生埋下了禍根。人們都說,是阿蘭沃給「黃昏之幕」提供了發展的土壤。這項寬鬆的政策成為無法彌補的錯誤,最終為精靈之國招致了毀滅。
時至今日,先民和阿蘭沃精靈都已成為歷史,甚至他們連自己的歷史也無法儲存。關於這種說法,還是高塔天文室給出了詳細的記載。占星師們將精靈的去向也一併記錄下來:殘存的月精靈遷徙至大陸西側,經歷千年時間,建立起新的家園。
占星師小姐曾對此深信不疑,覺得她自己就是故事裡跋涉千里的精靈公主,一邊感動得眼淚汪汪,一邊想象角色的勇氣。
後來,在這姑娘被占星學作業逼瘋的時候,她擠到羅瑪床上,希望她扮演故事裡兇惡的邪龍。「實在不喜歡的話,邪獅也行。都一樣啦。」
答應了她,我就不止是邪龍了。羅瑪可不上當。「我都不喜歡。」她將玩伴的睡衣扒下來,撓她的腋下,極盡所能地嚇唬她。「我要聽白之預言,聽鬼故事!等海倫來了,我立刻就說。」
下一刻,她不慎被抓住尾巴,瞬間局勢倒轉。
「我知道它講了什麼。」薩賓娜驕傲地說,「我能讀懂書上的魔文了!今天我要聽青之預言的夢境。」
「不。不要青之預言。我不喜歡狄恩·魯賓閣下。」
「關他什麼事?我是說故事啦。」
「他是青之使嘛。」
占星師小姐咯咯笑起來:「不是第一任。命運***的外交部成員,都是按預言夢獲得名號的。青之預言跟狄恩·魯賓沒關係。」
「那白之使也與白之預言無關?」這話脫口而出。
「不。」薩賓娜的神情改變了。這是種不應該出現的變化,她的面容變得哀傷,變得蒼白。她在抗拒。為什麼?羅瑪張開嘴……
……然而寒風灌進屋,窗葉撞上額頭,將她從夢中驚醒。
好在她維持著原型。「見鬼!」羅瑪跳起來,結果毛髮纏進窗戶縫隙。
老天啊。羅瑪心想。我睡著了,還夢見了小時候的事。外交部和預言,還有月精靈。真是怪事一樁。她漫不經心地扯出頭髮,嘴裡嘶了一聲。
窗戶大開,下方的房間裡傳來教書聲,講的大概是歷史。「……旱災過後是寒災。」渾厚的嗓音念道,「在《紅谷民謠》中有所提及。大家都知道,霧精靈起源於阿蘭沃的月精靈,而碎月的確擁有命運的意象,因此紅谷民謠中提及的預言曾被天文室納入參考。」
原來這才是夢的根由。羅瑪打著哈欠,在等候室的椅子上化作人形。這都是薩賓娜的錯。如果她將我安插在接待表的前面,我就會挑個沒人唸叨的地方休息了。
隊伍實在太長,等候室的每一張桌子便都坐滿了人(但羅瑪身邊沒有)。排到她時,小獅子又要睡過去了,秘書薩賓娜不得不親自過來叫她。占星師小姐維持著嚴肅感,好像侍衛宣她覲見國王。
「這麼久?」小獅子抱怨。所有人等在先知的辦公室門外,對她的起身毫無反應。也許他們已經不清醒了。「上個浪費時間的傢伙是誰?」
「我不能告訴你。」薩賓娜壓低嗓音,「我在辦公室見到了後勤司副長,但誰知道他的動向呢?你瞧,我對他的費用申請也不感興趣。」
「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天文室有規定啦。
你到底去不去見他?」
「可不能白等這麼久。」羅瑪說。走過等候廳時,後勤司的長官正開啟門。他對小獅子露出友善的笑容,點點頭。
羅瑪呲了呲牙,結果對方已轉頭離開了。看來招呼只是禮貌。薩賓娜告訴好友,後勤司的長官一天要來三趟,每次都帶來一大堆臨時報銷單。他們的經費永遠不夠。
雖然消耗品產生更多開銷有一定的道理,但羅瑪敢打賭,肯定有人在中飽私囊。也許我們該給後勤司申請一個占星師,她心想,讓他瞧瞧資源都進了誰的腰包。「這都下午了,先知大人用過午餐沒有?」
「我帶了番茄燉肉給他,但剩下很多。海倫閣下肯定會罵他的。」
羅瑪手一揮,「用不著海倫,這事我就能辦。」
「你會罵他?」
「我會替他把燉肉吃完,讓他少挨一頓訓。對了,裡面有果汁嗎?」
薩賓娜伸手捏她的腰,害得她尾巴一抽。「沒有!」
先知的辦公室除了紙還是紙。檔案擺出一櫃子,書卷和圖畫放在另一側。一些更為珍貴的資料收藏在紙袋裡,表面烙印魔法徽記。夜語指環埃伯利·巴姆漂浮在映像板邊,投射出一串日程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