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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庭被校籃球隊的隊友找到，催促他快點去操場。

原來是隔壁班的轉學生在籃球課大出風頭，吸引了一堆迷弟迷妹在邊兒上鼓舞吶喊。本來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就很容易招致同齡人不滿，這回又趕上了極易發生摩擦的體育課，兩個班級的男生相互之間越看越不順眼，不知是誰攛掇了一句，要來場正式比賽，體育老師得知後也沒有反對，現在兩班已經在各自挑選上場隊員了。

沈赫庭文體兼優，不僅書念得好，打籃球也是校隊的主力。

隊友心裡惦記著比賽，連聲催促，要是換成其他人早讓他勾肩搭背拽走了，但沈赫庭不同，有潔癖，最討厭跟別人有肢體接觸。

“男神，等什麼呢？”

沈赫庭朝洗手間看了一眼，裡面的人還沒出來。他對孟凡杳唯一的印象就是性格孤僻，從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在班級的存在感幾乎為零。

現在看來可以再加一條，孟凡杳見到他會吐，還是兩次。

清清冷冷的眸子一瞬間晦暗難測。

孟凡杳一直躲在洗手間，直到確定外面的人徹底走了，才白著一張臉從隔間出來。

洗手池旁邊孤零零地立著那瓶剛剛沒被他接受的礦泉水，看得孟凡杳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一種浪費了別人的好意的歉疚。

他並非故意想躲著沈赫庭，只是一看到對方，就會不可避免地想起前室友。

那個男生上學期已經從學校退學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舉報，某個晚自習，請病假回宿舍休息的他卻被宿管老師發現在宿舍裡用玩具自慰。

現場大概很震撼眼球，男生父母當晚就被叫來學校，第二天就向學校提出了退學申請。

盡管學校領導一壓再壓，卻還是有似真似假的小道訊息在學生中間流傳，有人說男生不是一個人玩玩具，是把校外的男朋友領回了宿舍，還有同一樓層的學生信誓旦旦地表示，有好幾次半夜去衛生間都聽到男生在裡面瞎搞。

只有孟凡杳知道，男生沒有交往什麼校外男朋友，只是病態似的暗戀著沈赫庭，甚至偷偷摸摸蒐集沈赫庭使用過的東西。

垃圾桶裡扔掉的筆芯、草紙，體育課喝剩的半瓶水，男生不敢做得太明顯，但每新得到一樣東西，都讓他如獲至寶。

到了晚上，他把那些東西塞進自己體內，就好像是沈赫庭在用陰莖把他幹得流水。

難以想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全國知名的重點高中。男高，同性戀，淫亂。這些片語成了孟凡杳身邊，荒誕又真實的世界。

孟凡杳不能跟任何人解釋自己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只能裝作毫不知情，不管聽到什麼都當作是生活裡的背景音，不去思考，不去在意。

上個學期的事情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很久，孟凡杳也換了新的宿舍，按理說早就該淡忘了，但沒想到，他依然生活在前室友帶來的影響中。

目光再次落到礦泉水上，拳頭粗細，磨砂質感的瓶身印著雲溪兩字。

沈赫庭只喝這一個牌子的水。

孟凡杳深深吸了一口氣，克服著心裡的抵觸情緒將水瓶拿在手中，即便不打算喝，但就算僅為了證明自己可以回到從前正常的生活，他也要把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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