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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這棟別墅到了夜晚顯出一種寂寥的幽靜。

司機打來一通電話彙報車子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故障,實驗室建在偏僻的城郊,附近打不到車,等汽車修好後再返回別墅不知要何時。

管家邀請孟凡杳在客房休息一晚,他很理解少年不太情願在別墅留宿,畢竟是他們少爺做了冒犯少年的事情在先。雖然管家心裡也不清楚一向自制力很好的少爺怎麼會突然發病,但他還是向少年保證絕對不會再發生下午那樣的意外。

管家做出保證的時候,沈紓雅偷偷翻了個白眼,別人不知道,她卻可以確信別墅裡的抑制劑都是沈赫庭自己銷毀的,她這個哥哥太驕傲了,寧肯相信自己的意志力也不會讓自己依賴藥物。

有這樣一個智商無可挑剔,任何問題都能遊刃有餘應對的哥哥,沈紓雅從懂事那天起就在期待沈赫庭把事情搞砸的那一天。

沈紓雅打了個呵欠,被抱回臥室睡覺。

作為家族唯一的女孩兒,長輩們寵愛她,送她漂亮的洋娃娃和連衣裙,期望她長成一名知書達理的淑女,可沈紓雅倒覺得自己比沈赫庭更適合做繼承人,最起碼她身體健康,沒有怪病。

沈紓雅將下巴墊在保姆肩上,靈動狡黠的眼裡絲毫沒有睡意,她悄悄朝來家裡做客的少年眨了眨眼,覺得一定是上帝聽到了自己的心聲,才會派少年出現在沈赫庭身邊。

【thank,god,我以後一定不偷偷罵你了。】

孟凡杳不太舒服地按了按太陽xue,他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雙唇淡到幾乎沒有血色。

太頻繁地聽到別人的心聲就會有這樣的副作用,所以孟凡杳時常會以身體不適的原因在體育課請假,然後一個人在教室裡安靜地休息。

“少爺?”管家驚訝道。

沈赫庭不知何時醒的,身上的居家服換了一套,黑色的絲綢睡衣,穿在他身上顯得很清貴。

他走到孟凡杳身邊,蹲下來,視線與孟凡杳平齊,漆黑清亮的眼眸裡倒映出孟凡杳的面孔。良久,他緩緩伸出手掌,面板不是以往的冷白色,從肌理裡透出淡淡一層紅,沐浴過後還帶著檸檬香氣的手心貼上了孟凡杳的額頭。

管家愣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應該阻止少爺,可出乎意料的是,沈赫庭這回並沒有再做出更過分的舉動,他似乎已經清醒了,又似乎還沒有完全擺脫基因帶來的影響。

孟凡杳額頭的溫度並不高,至少沒有沈赫庭的手心熱,他之所以沒有拒絕沈赫庭的觸碰,是體諒沈赫庭是一個病人,暫時把他當成了藥而已。

除此之外,兩人沒有其他關繫了。

“可不可以——”病著的沈赫庭,聲音聽起來竟有一絲溫柔。

孟凡杳的手機響了,他摸出手機,剛剛給祁頌打了一通電話沒有接通,現在看到來電顯示,眼眸瞬間亮了一下,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祁頌當成了可以依靠的人。

“杳杳?”

祁頌一隻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撥開舞池裡搖頭晃腦買醉狂歡的人群,眼睛在燈影迷亂的環境中搜尋著,這已經是他今夜來的第三家酒吧,pub裡的音樂聲音蓋過了人聲,把聽筒音量調到最大才能勉強聽清電話裡的內容。

“你可不可以……來接我?”最後三個字咬的很輕,許是聽見了祁頌這邊的動靜,一句話說了一半又變得猶豫起來。

一個喝醉的人撞到祁頌身上,剛要開口罵人,抬頭對上祁頌的雙眼,被酒精麻痺了半夜的大腦猶如被冷水兜頭澆下,瞬間清醒了大半。

祁頌今天沒有戴眼鏡,稍顯銳利的狹長眼眸毫無遮擋的顯露出來,冷不丁對視上會有種靈魂被看透的錯覺。

祁頌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得舒暢。

喻初源失聯了。

一個世界不能太長時間沒有主角,不管主角受是在跟他玩躲貓貓遊戲還是真的出現了意外,祁頌都必須爭分奪秒地把主角受找出來。

他忙了一天,幾乎忘了家裡還有一個人。早上出門前他還開玩笑說,如果害怕,可以給他打電話。

喻初源失聯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那個曾在餐廳吃過飯,最後又不歡而散的發小。

祁頌給他的人設是忠犬發小,愛而不得久了或許會黑化。

就在孟凡杳打來電話的同時,穿著皮衣的少年也出現在了祁頌的視線裡,少年從酒保那裡要了把車鑰匙和一頂頭盔,似乎要離開。

祁頌站在原地,目送少年走出酒吧,他覺得自己大概是週末“加班”了太久,所以腦子有點兒瘋了,不然他怎麼會說出那兩個字。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