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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連綿的天氣總是讓人想要賴在房間裡哪都不去,孟凡杳食不知味地吃完了午飯,又要回臥室休息,祁頌終於忍不住把人叫住,提醒他看一眼掛鐘上的時間。
演出下午開始,會場不在市中心,前幾次學生們排練從學校到會場坐校車也要四十分鐘,孟凡杳如果打算坐公交去,現在就該出門了。
孟凡杳裝聾作啞,明明是他自己說的要去看班花的節目,現在卻一言不發地裝作聽不明白祁頌話裡的意思。可祁頌卻偏要逼他出門一樣,不僅幫他熨燙好了衣服,還打算幫他叫一輛車。
眼看祁頌已經拿起了手機,孟凡杳忙不疊扯住了祁頌的衣袖。祁頌微微垂下目光,即使什麼都沒說,可孟凡杳還是不自覺地松開了手指,他抿了抿唇,對這種看似平靜如常但處處都讓人喘不過氣的相處氛圍感到無所適從。
“我……”孟凡杳不是一個擅長隱藏心事的人,睫毛欲蓋彌彰地扇了扇,他在祁頌久到讓人感到歉疚的等待中坦誠道:“我說謊了。”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大了些,祁頌的嗓音混入其中低到幾乎聽不清楚,“你說什麼謊了?“
“我騙你說去看班花的演出,但一同表演的還有喻初源。”孟凡杳雖然不常聽到祁頌的心聲,也不是每次都能精準猜中祁頌內心的想法,可在有關喻初源的事情上,他相信自己的感受沒有錯誤。
“你應該不喜歡我和喻初源當朋友吧?”
“怎麼說?”
面對孟凡杳的質疑,祁頌的反應堪稱平靜,平靜到孟凡杳忍不住皺起眉頭拆穿他,“我一提起喻初源,你就會生氣,像現在這樣。”
說完這句話孟凡杳就後悔了,祁頌再怎麼好說話也是他的長輩,而祁頌則再度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居然承認了,輕輕點了點頭,“在你對我說實話之前,我確實有點生氣。”
“但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再說什麼呢?”
孟凡杳忽然被祁頌俯身抱了一下,這個懷抱太過突然以至於孟凡杳被抱了好幾秒都忘了要回應,他被祁頌緊緊擁抱著,祁頌卻好像是更害怕被拋棄的那一個,孟凡杳被自己心裡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想法震驚到了。
“我把傘還給他就回來。”孟凡杳抻了抻頭,下巴墊在祁頌肩上,他後知後覺地抬起兩隻手臂,不太自然地落在祁頌背後輕輕拍了一下,好像是安慰一樣。
“那我們現在算不算和好了?”恢複到以前那樣,不用再別別扭扭,口是心非地講話。
祁頌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放開了他。孟凡杳終於能自如地呼吸,感覺胸口一陣輕松。他沒有換祁頌費心熨燙好的衣服,在家居服外面隨意套了件長外套,拿上那把黑傘就打算出門了。
臨走前,孟凡杳回頭對祁頌道:
“等我回來,晚上我們看電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