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回去工作。”林簡扯了個笑，“好好過個年。”

會議室直徑十米內一個人都沒，林簡鬆垮了脊背貼著牆沉思——白金怎麼突然回來了？怎麼就突然回來了！

他回憶起出門前白金看著周蒼衡那個審視的目光，百思不得其解。

兩天前——

“你帶我走吧”這五個字把吳景文砸的渾身冒小花，眼睛剛亮起來，周蒼衡身體晃了晃垂直倒入他懷裡，閉著眼出氣多進氣少，沉甸甸的一點都不掙紮，指尖涼到發白。

吳景文臉色煞白，手指往他筆下探了探。

還有氣。

忽然一陣腳步聲靠近，門口出現個身穿警服的小哥，看到這場面下巴差點掉地上。

局裡有份檔案需要吳景文簽，隨便派了個人過來，遙遙地看見吳景文試探“嫌疑人”呼吸，而後者臉色慘白。

這場面這麼看都是出事了。

“我我靠，報警！不對，救護車！”

送檔案來的實習警察嚇一跳，手忙腳亂地掏手機，120還沒撥出去，吳景文動作麻利地把人揹著，兩步跨出門。

小哥也覺得當下情況不適合，幹脆閉上嘴。

吳景文把人往背上又送了點，周蒼衡只露出個黑色的後腦勺，垂下的手臂控制不住地隨著力道晃蕩，晃得十分可怖。

吳景文步子大走得快，身邊還有個疑似休克的病人，他一時半會沒敢上去攔，猶豫幾秒，人都走遠了。

下了樓，背上的人迴光返照似的抽了下，終於抑制不住地悶聲咳嗽起來。

“周……何，你醒了？”吳景文舌尖一扭，周蒼衡三個字被吞了下去。

“嗯。”周蒼衡下巴靠在他肩頭低低應了聲。

兩旁樹葉搖曳，窗簾掩蓋著落地窗，吳景文餘光不由地瞥到它似乎稍微晃動了下。

“有人，注意。”周蒼衡在他耳邊輕聲說，嗓音提不起勁但沒半分迷糊，倒是聽出來幾分清冽的意思。

吳景文偏過頭，被人用指尖按回去。

“別回頭，往前走。”

“……”

周蒼衡沒說清在暗處他們的是誰，吳景文心想歸根結底還能有誰？

“盯你多久了？”吳景文咬緊牙根。

“嗯？”周蒼衡想起昨晚上的事，對方突然敲響了他的門，並且與他訂下某些約定。

他覺得吳景文似乎想偏了。

周蒼衡思索片刻模稜兩可地回答，“一晚上，不必在意。”

吳景文把他往背上託了託，閉口不答，心底卻在磨刀。

面對著漫長的道路，一道涼風打著旋吹落半樹落葉，周蒼衡趴在他背上持續咳嗽。

周蒼衡低喘口氣，指尖抓著他的衣領：“麻煩送我去醫院。”

“好。”

吳景文往停車場邁了兩步便沒有目的地停下，突然想起昨天自己是跟著警車一起來的，現在手裡徒有車鑰匙，沒車。

周蒼衡收回投向左側的視線，那裡只剩下晃蕩的窗簾和緊閉的窗戶，他拍了拍對方的肩作提醒：“吳景文？”

吳景文尷尬地說：“我沒車。”

兩分鐘後，吳景文重新回到警局樓上，光明正大地站在老秦面前，磨來了一把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