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員關上門,立馬脫了那身裝逼味,把本一甩,坐下後唉聲嘆氣地倒水喝:“這病懨懨的,我都怕審到一半人暈了。哎,秦副,他真這裡有問題?”
他指了指腦門。
老秦斜了他一眼:“這麼閑去把吳景文那兒搞定,對角小房間,你師弟剛剛在微信跟我哭讓你去救他。”
他“嘶溜”吞下口開水,囫圇不清地說:“我去請護工姐姐來錄口供!”
窗外傳來警笛長鳴,影子在翕動的燈光下忽明忽暗,頭頂吊燈緩慢搖擺。在獨處的時候,這些聲音被無限放大。
很熟悉的聲音,本該伴隨他一生,可週蒼衡很久沒有聽過了。
周蒼衡被攙扶著出門時,朝著來處望了眼,老秦衣角一閃而過,隨即摔門聲“乓乓”響,震得他耳膜直脹。
一旁女警送來他的外套,帶著周蒼衡往盡頭房間走。
路過之處零零星星亮著溫暖的臺燈,一盞盞後面正有人伏案追求公平與正義,一如他當年熱血。
周蒼衡收回視線,腳下是斑駁的大理石。
對面房間內坐著幾個人,打架鬥毆喝酒鬧事平躺了一地,周蒼衡有幸單獨佔了一個房間。
“這是休息室,那邊有飲水機。”
留下一杯熱開水,女警退了出去。
周蒼衡摸著單薄的小床緩緩坐下,壓抑地咳嗽著,悶哼著倒入床鋪裡,腦海中不斷劃過那隱秘的一角。
——那東西不大,大約一指長,足以被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掌全部包裹起來,會是什麼?
“小同志,你成天盯著我累不累?哥好歹是公大畢業的,曾經學校風雲人物。你頭兒讓你幹什麼我知道,咱們互相幫忙互利互惠,我幹我的事,你看你的書,你能別我一動就如臨大敵嗎?”吳景文握著手機往另一隻手掌心上敲,“最重要的是,你這麼看我,我老婆知道了會吃醋。”
實習警察:“?”
“你什麼結的婚?”老秦一腳踹開門,往桌上“啪”放了罐咖啡。
“速溶?”吳景文掃了眼商標,“我記得局裡有臺咖啡機。”
之前實習生小成同志跟著林簡去警局長見識的時候,一人拍了一張照片發朋友圈。
吳景文深感侮辱。
給他倆點贊後,第二天同城快遞來全自動咖啡機放茶水機,成為新一代頭牌。
第三天成橙子被林簡送到秘書處祭天,戰戰兢兢地在他手下討生活。
“不會弄。”老秦拖開凳子,“愛喝不喝!”
吳景文有骨氣,就是不喝,腳尖一踢,操縱著屁股下椅子滑到他身旁。
老秦一抬手:“我讓他去休息了,有床有熱水,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
吳景文摸出一板退燒藥,右上方缺了小小一顆,聽到這話倒是沒多說什麼,就是看著藥片的眼神讓老秦起雞皮疙瘩。
“那什麼……你對周先生有多瞭解?”老秦轉移話題,擺擺手,實習生逃一樣跑出門。
“你指哪方面?”吳景文反問。
“他的病情,對,他看上去身體很不好。”老秦一看有門,深入問道,“他曾經有過不尋常的反應嗎?比如行為、言語。”
太多了,吳景文眉角跳了跳。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