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認識他們。”

在周蒼衡開口前, 吳景文將路封死一條, 不是之前的猜測，而是肯定句。

吳景文顯然是趕回來的，身上還帶著外界潮濕的濕氣, 後腦的傷口離開了止疼藥一陣陣發疼，可他顧不上那麼多。

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多巧合，無數所謂巧合後面是人為的推動與策劃。

“我本來以為四年前的那批人只是什麼激進的團夥，只要我避著他們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結果你出現了，我才明白這事沒這麼簡單。”

他將周蒼衡困在雙臂之間, 鎖上門隔絕所有外界的幹擾, 撕碎了這間房內他們親自制造的平和。

吳景文低垂著頭，只能看到他同樣下斜的臉部輪廓。

“我沒想把你怎麼樣, 但是有個人為我枉死了四年, 我得為他負責。你總是不承認四年前的事情, 所以我決定直接來問你。”吳景文空出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 接著神色一頓。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張逃避或是驚慌的臉，可事實上週蒼衡一如既往的平淡，即便自己的下巴正被一個男人捏在手裡。

室內光線溫暖曖昧，正在上演的戲碼卻不是如此。

周蒼衡終於開口：“我確實認識他們。”

這是他第一次直白的回答, 將事實攤開，同時承認四年前的那個男人是他。

他倆確實睡過了，深入淺出交換子孫的那種睡，這是吳景文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明明是自己把他睡了, 可週蒼衡跑得比他還早。

第二天吳連派來保護他的人就死了，被切成了兩千多塊。

吳景文微微啞然，隨後收斂了神情。

“四年前你為……”

“這件事要從九年前說起，四年前……只是最偶然的一次。”周蒼衡眼神稍顯迷茫，“我沒有想到會遇見你。”

吳景文沉默兩秒後說：“天使公司的那場會議？”

周蒼衡抬起眼眸直直望進他眼底：“那天有人混進了會議室打破了那支藥劑，所有人都失去了行動力，包括我。”

周蒼衡：“可沒有人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那間潔白明亮的會議室最後血肉橫飛橫屍遍野，最後只活下來一個陳秋，搶救過來後成了半身癱瘓，年紀輕輕幾乎掏空了所有精力。

周蒼衡輕咬住後槽牙，落入殘酷的記憶，徐徐地說道：“我被他們捉走鎖了起來。那段時間視網膜因為爆炸而受傷，大腿神經受損，逃不了也看不見，但是他們並不想讓我死。”

“為什麼不想讓你死？”吳景文低聲問。

“……”周蒼衡靠在牆上，似乎鬆懈了全部力氣，吳景文輕而易舉地感受到掌心下消瘦脆弱的肩膀輪廓。

“因為我的父親。”周蒼衡說，嘴角帶著絲嘲諷，“他曾經也是個警察，你是不是也以為他是因病逝世。”

吳景文說：“因為這夥人？”

“是。”周蒼衡點點頭，“他還活著的時候組織過一次行動，那年我才讀初中。十七年前他們曾經得到了那夥人的集聚地點，可惜最後行動被暴露了，警方沒有抓到人。”

“他們是想報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