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陳秋被卡住了雙腿。
汽油不斷地往下流,不知什麼時候,這裡或許會變成一片火場,伴隨著足以照亮這篇天空的爆炸。
他們幾個會被炸成碎片。
又他媽的是爆炸。
吳景文咬咬牙,將大半個身子探了進去,撥開那些纏著陳秋的物體,再踩著門那頭將人強行拉了出來。
剛把人扔到荒地上,背後照來大片刺眼的燈光。
“吳景文!”
吳景文脫力地跌坐在地面,說:“車裡還有兩個!”
徐輒帶著人敲碎著駕駛位玻璃,司機滿頭是血,臉朝下埋在安全氣囊裡,一動不動彈。
“快快快,把臉搬起來,別窒息了!”
“......他沒氣了。”
“心肺複蘇快點的!誰會心肺複蘇!”
幾個隊員蹲在路邊給司機做心肺複蘇,但連續不斷做了五分鐘,對方瞳孔逐漸放大,意味著再也救不回來了。
“徐隊。”隊員朝他搖搖頭。
徐輒臉色鐵青,沖著那輛車喊道:“人弄出來了嗎?”
“沒人啊徐隊!”計程車旁的隊員散開了,有人喊道,“他跑了!”
吳景文聽到後一愣,從地面撐起身來,走到前線抵住徐輒的肩膀,他猙獰地咧了咧嘴:“跑了?撞成這樣能跑哪兒去?”
徐輒下命令:“搜!”
車子油箱還在往外吐油,汽油味沖上天,吳景文心有餘悸地拉著他往安全地方退。
“陳秋暈了。”吳景文指著背後,“我帶他去醫院。”
徐輒點點頭:“我派兩個人跟著你們,你小心。”
吳景文打完招呼又跑了回去,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陳秋鼻子下探了探,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熱氣才安了心。
他捋起袖子突然犯了難,按了把肚子,朝後面招招手。
“小兄弟幫個忙,把他搬到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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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來沒幾天又回來了,吳景文自嘲地想他回家都沒這麼勤快。
他坐在手術室外長凳上,手術室內醫生護士團團轉。聽說送來的人是陳秋,醫院送來了三四個頂級醫生。
“嘶。”
內襯衣服的布料已經被血染濕,傷口有螞蟻啃咬,不算疼但是有點癢。
等待的時刻每一秒都漫長,不知道當時周蒼衡是不是也這麼感覺,吳景文幹脆站起來來回走了兩圈。
“吳景文!”周蒼衡在路上堵了一會,匆匆趕來只見他低頭頹喪地靠在牆壁上,蒼白的臉色堪比當時被人砸破後腦。
吳景文緩緩抬起頭,入眼是周蒼衡怔怔地站在一旁的身影,身上穿著他買的家居服,白色的修身款,顯得很是溫婉。
他臉上展露出笑容,把一切生死藏在笑容後面,沖周蒼衡伸出手:“小媳婦,來了呀。”
這段時間吳景文對他的稱呼層出不窮,好像在尋找一個最適合的,讓他們所有人都接受。
周蒼衡盯著他的臉:“你受傷了。”
這是肯定句。
吳景文沉默片刻,捂上肚皮,笑道:“莫慌,事情不大,掉幾兩血的事,吃幾顆紅棗就補回來了。”
“傷口裂了?”周蒼衡鬆了口氣,轉身就走,“我去喊護士。”
“別別別。”吳景文拉住他的手往自己懷裡拉,動著嘴皮子,“別動別動,我疼。”
周蒼衡後背觸及到他胸膛的時候就不敢動了,吳景文的懷抱依舊那麼暖,他無力道:“我沒法讓你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