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7號再一次見到這個姓徐的支隊長是在趙秦屍體被發現的兩天後, 對方顯然看起來陰鬱了許多。
看得他非常愉悅。
“認識嗎?”徐輒甩來一張照片。
上面的人明顯已經死亡, 那種大批次的出血量沒可能活著。
“哇。”7號佯裝詫異地喊了句,然後沖他眨眨眼,“他的死跟我沒關系, 我可一直被你們關著。”他舉起手銬,“我都掙脫不開。”
“看來你認識。”徐輒篤定道。
7號聳聳肩,不可置否:“那又怎麼樣。”
無論何時,眼前的男人彷彿對後果嗤之以鼻。比起第一天被抓來的癲狂模樣, 如今像把監獄當成了他家。
徐輒想起那份屍檢報告。
“他叫趙秦。”徐輒把照片收回來,提著一角粗略掃過 “失蹤了八年, 你能告訴我這八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聽到那名字的時候, 7號眉梢稍稍往上抬了些,不動聲色地壓下眼底疑惑, 回答道:“我不知道。”
“可惜, 如果他的隊員還在, 你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他那個隊長,我沒見過比他還會處理你們的人。”徐輒表現得似乎真的十分遺憾。
趙秦的隊長,在他的整個職業生涯中隊長都是周蒼衡,從他生到他失蹤。
徐輒並不知道周蒼衡的情況, 可7號一清二楚。
審訊室的長燈如威壓般籠罩在二人身上,7號漸漸收斂了笑意,冷著一張臉與徐輒面面相覷。
結束審訊的時候,7號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神色波動, 毫無反抗地任由獄警將他帶走。
“徐隊,屍體是不是趙秦還沒有結論……”出門後就有人弱弱地提醒了聲。
“我知道,辦你的事。”徐輒大步走向外。
“趙秦”死亡時的畫面不停在他腦海中浮現,近十年沒有見面的前輩,再見成了這幅模樣。
這不可能,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難道是他?徐輒想起周蒼衡。
這個男人非常眼熟,無論是神態語調或是行為方式,徐輒總覺得在某個時間遇到過他,可能太過遙遠,他無法清晰地記起來。
突然出現在吳景文身邊的人,真的只是個單純的小老闆嗎?吳景文捉弟弟捉出的情緣?
況且每一次出事他好像都出現了,表面上看是吳景文放著好日子不過到處瞎跑,實際每一件事後面都有個周蒼衡。
“媽的。”徐輒頭疼,“他叫什麼來著?好像姓……周?”
等等!
——周?!
“徐隊,剛剛——”
徐輒抓起車鑰匙往外走,聞言捂著胸口咳了兩聲,邊咳邊往外挪:“哥身體不好,幫忙請個假,改天請你吃飯哈。”
“——等等!”那人拉住他,往他懷裡塞了張紙,急急忙忙說道,“屍體的身份資訊出來,你抽空過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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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二十二。
週末的墓園一如既往的冷清,道路兩側高聳的樹木使內部溫度偏低兩度,偶爾傳來一聲鳥鳴。
夾雜著濕氣的冷空氣無孔不入地從衣縫鑽入,周蒼衡身上單薄的一件外套不出半個小時就被打潮了,他冷得嘴唇發白。
繞過東區的墓地,周蒼衡來到北邊鮮花盛開的地方,繞過那片花,他走上一個蒼青色的山坡,環境立馬蕭瑟了不少。
北邊的坡上立著幾個零星的碑,最右邊那個上面只有名字沒有照片,去世時的年齡是二十三,看名字應該屬於一位姑娘。
立碑人:趙秦。
事實上立碑人是他。
在他躲避風頭一年後,周蒼衡選擇了一個機會立了這塊碑,他當時沒有錢,渾身上下掏空了只能買個最偏遠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