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卿摩挲著他手腕上的骨節，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片刻之後問道：“你真的不喜歡紫熄？”

姜玉策低低的“嗯”了一聲，宋司卿眼睛裡帶了一點笑意，引誘似的問道：“那你喜歡誰？”

姜玉策擰眉，看起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談論這個話題：“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不知羞。”

他的面頰透著一股紅，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羞的，看著像極了半熟的桃子，覺得可以採摘，但是還透著一股生澀，眼饞的人也只能站在樹下，眼巴巴的等著。

宋司卿這樣想著，想要上手摸一把的動作硬生生的止住了，手指剋制的摩挲著，無端透漏著一股焦灼，他撐著腦袋靠在一邊打量他，輕笑著問。

“殿下臉皮這麼薄？”

姜玉策擰著眉，仍是一副不消氣的模樣，宋司卿心情好了不少，摟住他的肩膀，開始給他真心實意的道歉：“好了，不生氣了，我不該說你孟浪，也不該說你在賭氣，你沒有這樣，這些都是我一時沖動胡說的，我們小殿下是天下一可還滿意了？”

姜玉策聽著那些哄人的好聽話灌進耳朵裡，抬手揉搓了一把眼角，小聲的嘟囔：“有些太假了。”

宋司卿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轉過來，將他的手掌拿下來，替他擦拭著眼角，宋司卿就這麼垂眸看著他，半暗的眸子裡透出一股認真。

“不假，你在我心中，向來如此，一直如此。”

姜玉策眼眸混沌，緩慢的眨著眼睛，滿臉都是寫著茫然，就這麼盯著宋司卿半天之後，他突然伸手捧住面前的臉頰，宋司卿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的一怔，一時間竟也有些無措，緩慢的眨了眨眼睛和他對視。

姜玉策擰眉認真的看著他，輕聲喚出來他的名字。

“宋司卿。”

宋司卿向來不變的面頰上很難得的窺見了一絲拘謹，他輕聲應了。

“嗯。”

姜玉策捧著他的面頰，陡然湊近了一些，歪著腦袋仔細端詳，半天之後說道。

“你這麼還長這個樣子呢？”

宋司卿不解他嘴裡的話是什麼意思，端出來狐疑的神情，姜玉策也不解，自問自答道。

“我小時候你就長這個樣子，現在還長這個樣子，這麼多年多去了，你怎麼都不變樣？”

宋司卿微微皺眉：“你小時候，多小的時候？”

姜玉策回答的理所當然：“我十幾歲的時候啊。”

宋司卿狐疑：“你現在不也是十幾歲？”

姜玉策經他這麼一說，怔然了一下，漸漸回過神，捧著宋司卿的臉頰也稍微鬆了些力氣，不知道想什麼想的有些入神了，喃喃自語道：“對...我現在也是十幾歲。”

他這樣說著，松開了宋司卿的臉頰想要往後退去。

宋司卿重新拉住他的手腕，將他的身子拉到自己懷裡來，兩個人的距離猛地縮短，姜玉策跌在他懷裡，抬頭看著他的面頰。

宋司卿的眸色很深，狹長，眉毛又壓的很低，一眼掃過去的時候，根本就看不透他眸子裡的情緒，高鼻薄唇，下頜清晰，這樣垂眸瞧人的時候，壓迫感撲面而來，姜玉策抖了抖身子想要後退，卻被宋司卿按住了腰身，狹小的馬車裡有濃重的呼吸聲響起。

“殿下，你在害怕嗎？”

姜玉策滾滾喉結。

上一世他對宋司卿的印象除了是自己的先生之外，自然還有他殺人不眨眼的雷霆手段，他不知道那些傳言裡有多少真多少假，但是他對宋司卿總是有一股本能的恐懼。

就算是現在他站到自己這邊，那些恐懼也會時不時的冒出來紮他一下。

姜玉策吃醉了酒也不忘嘴硬。

“不。”

宋司卿緊盯著他的臉頰，手掌順著他的腰身往上，緊貼著他的後背，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喃喃低語：“是嗎？”

姜玉策回答的磕磕絆絆：“嗯...”

兩個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姜玉策有些不敢呼氣，扭動了一下身子，小聲的提醒：“宋司卿，你離我太近了...”

宋司卿不僅沒有把他的提醒聽進去，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姜玉策的手腕被他捏著，像是被一道熱風緊繞。

宋司卿喟嘆似的吐出一口氣，眸子半闔：“怕什麼呢，姜玉策，我可是將一顆心都掏出來給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