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嘴就是胡說八道,噎得姜羽初無法反駁,只能趴在他肩膀上,看他揹著自己走完了最後一層。到家門口姜羽初想下來,周懸只是側了側身,讓他對著門鎖:“鑰匙在我右邊口袋裡,拿出來開門。”
遲疑了一下,姜羽初才把手伸到周懸褲兜裡,他不敢伸長手指亂摸,好在周懸在鑰匙上掛了一個小黃鴨的立體掛件,很容易就摸到了。
姜羽初掏出來,戳了幾下才對準鎖眼。
進屋後,周懸還是沒放下他,到了臥室床前背過身,小心地蹲下來,讓他直接坐在了床上。
即便是從前陪客戶喝多了,陳東翰揹他回來,也不曾像這樣把他背到床邊,更不會因為擔心他坐不穩就半跪下來,放下以後還幫他脫鞋,扶他躺下。
姜羽初沒有醉到不能動的程度,可週懸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無法自理的人。
周懸不會嫌他麻煩,不會動作粗魯地催促他,更不會被子往他身上一蓋就完事了。
周懸會幫他脫襪子解皮帶,幫他調整姿勢,確保枕頭有支撐到頸部。還會摸他的眼角,問他難不難受,想不想再喝點水。
這兩年習慣了應酬,喝醉到家早已成為一種常態,床頭櫃下層的抽屜裡放滿了即飲的解酒茶,為免想吐來不及去洗手間,還有提前撕開口的嘔吐袋。
他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就算是一個人也不會手忙腳亂。
他真的很懂得照顧自己了。
從擁有父母的疼愛到驟然失去,學會自己面對成長的痛,處理一切陌生瑣碎的事;從擁有一份感情到失去,學著適應回到獨立生活,披上堅韌的鎧甲。
他唯一失控過的一件事,就是那晚為了躲避喝醉的客戶騷擾,去了隔壁宴會廳。
他想等陳東翰來接他,想再給這段感情一次機會,結果他還是失望了。
徹徹底底地失望。
直至今日目睹了那個惡心至極的場面,他才明白真相。
溫熱的毛巾擦過臉,視野裡的周懸從模糊到清晰,再從清晰到模糊。姜羽初握住了那條擱在自己胸口的手臂,閉上眼說:“燈好刺眼。”
眼皮上的光線很快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周懸溫柔的低語:“困就睡吧,有什麼明天再說。”
那條胳膊還擱在他胸口上,周懸沒有從他手心裡抽出來,換成另一隻手拿掉毛巾,放到床頭櫃上。
安靜了片刻後,姜羽初身旁的床墊動了動,他感覺到周懸來到了上方,又從他身體的另一側下去了。
周懸在他身邊躺下,手臂從後肩膀穿過,側身抱住了他。
姜羽初鮮少會有這種奇妙的感官體驗。
他知道自己醉了,身體很疲倦,懶懶得不想動,意識卻能分辨事物,能感覺到周懸的一舉一動,甚至對方落在自己臉頰邊上的呼吸。
那麼近,近得好像又要靠過來吻他。
但周懸只是用自己的體溫暖著他,在他耳畔輕輕地說:“睡吧,我在這陪你。”
作者有話說:
這周榜單要求的字數很多,所以會連續更嗯,在我不卡文的情況下,但願我別卡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