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盤收回褲兜裡，周懸看了看來時的橋梁方向，道：“先回去吧。”

在辦公室焦慮地等了近半小時，姜羽初都在考慮報警了，手機終於響了起來。

一接通，周懸先解釋道：“手機靜音了，沒聽到你的電話。”

“你有沒事？”姜羽初的聲音聽著不似平日裡的鎮定，周懸想著他打給自己的來電和微信訊息，語氣放輕松地道：“一點事也沒有，影片我拿回來了，別擔心，問題也解決了，陳旭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

“怎麼解決的？你給他錢了？”

“沒有。”電話裡不方便說太多，周懸讓姜羽初再等自己一下，進公司時天已經黑透了，偌大的辦公區一個人都沒有，唯有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裡亮著刺眼的燈光。

地毯吸收了腳步聲，周懸透過走廊這一側的落地窗朝裡看，姜羽初伏在桌邊，右手手指搭在手機螢幕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以為他睡著了，周懸正想進去就見他抬起頭來，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往後靠到椅背上，假寐了片刻又站起來，拿了桌上的馬克杯去小吧臺倒水。

敲門聲傳來的時候，姜羽初立刻回頭看過來，周懸站在門邊，對他揚起嘴角。

確認了周懸從頭到腳一根毫毛也沒有損傷後，姜羽初看著那枚遞到自己面前的u盤：“看看是不是那晚的影片。”

他沒有伸手接，u盤的表面磨損過度，周懸的羽絨服袖口也蹭髒了，他忍耐著，把心頭的情緒壓下去了才平靜地道：“你怎麼解決他的？”

“打了一頓他就害怕了，你不知道，他被追債的嚇破膽，住在城郊一片廢棄的漁船裡。”周懸說得輕描淡寫，拿出手機給姜羽初看了一段影片，是陳旭跪在地上，承認自己在幾個日期內陸續跟蹤威脅並最終拿刀傷害了姜羽初的過程，最後陳旭竭力發誓，如果再敢靠近他，這段影片可以作為自己違法的證據。

有了這段影片，姜羽初的安全得到了徹底的保障，但他看著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在周懸把這段影片發給他的時候，他忽然問道：“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去？”

周懸操作著手機，隨口回答：“你在開會，這種小事我能解決。”

“這不是小事，陳旭手裡有刀，你不知道很危險嗎？”

點選螢幕的手指停下動作，周懸抬起頭，看清面前的人之後，他咧開嘴角，雙手往前撐在了姜羽初身體兩側的吧臺上：“擔心我啊？”

姜羽初不想說話，他把周懸推開，又被周懸拽回了懷裡。

兩人心口相貼，姜羽初像只大號的人形娃娃被周懸禁錮著，沒感覺到懷中人在掙紮，周懸滿足地閉上眼：“就算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放心吧，我不是一個人去的，齊修也跟著。”

電腦音箱傳出了兩聲辦公軟體新訊息的提醒，對面大廈外牆的燈光秀也投射了過來，透過窗戶披在了窗邊一對身影上。

姜羽初被周懸抱著，望著窗外絢爛的夜色，明明什麼也沒做，一直高度緊繃著的情緒卻像丟進熱水裡的冰塊，只是眨了幾下眼睛就悄無聲息地融化了。

察覺到懷中的身體在變得柔軟，周懸繼續笑著說：“既然這麼擔心我，不如獎勵一下？”

他松開一些懷抱，嘴剛湊到姜羽初面前就被一隻手掌捂住了，姜羽初說：“獎勵你一巴掌好不好？”

周懸和他大眼瞪小眼，隨即把右臉貼到他的手裡：“好，你捨得就打吧。”

臉旁邊的巴掌往外面挪開一些，就在周懸以為姜羽初真的會打下來時，對方卻兩指一捏他的嘴巴，直接把他捏成了鴨子嘴。

保安八點上來巡樓，姜羽初鎖上辦公室門，跟周懸一起坐電梯離開。

在家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到家以後，周懸正想去洗澡就被姜羽初叫進了臥室。

桌上的膝上型電腦開著，左邊插著那枚u盤，姜羽初當著他的面按下了播放鍵。

晚上回來的路上，姜羽初問了周懸影片的內容，得知他沒有看過，便問他為什麼不看。

當時周懸專注著前方的路，對向的車燈不時從他臉旁邊掃過，不斷地將他推到陰影裡。姜羽初無法完整地看清他當時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平靜的聲音。

“等你想讓我看了，我再看。”

整段影片只擷取了中間七八分鐘的內容，姜羽初和祁天在交談，幾分鐘裡就在祁天的注視下喝了六杯紅酒。陳旭用來偷拍的鏡頭質量不好，除了畫面不夠高畫質之外，收音也很雜，大部分的內容都斷斷續續聽不清，直到快結束時，姜羽初拿起了祁天秘書開啟來放在他面前的小盒子，捏起一小片長條形的薄片放進嘴裡，輔以紅酒吞下。

如此吞服了幾次，周懸終於看清楚了姜羽初捏著的是金屬薄片，祁天的臉上也終於有了點不一樣的戲謔表情。

影片到這裡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