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父親交代了,等您回來先上去一趟。”
周懸剛好也有話要和周徵銘說,便上樓去了。周徵銘正在窗邊講電話,他在辦公桌對面坐著,等了二十幾分鐘周徵銘才有空,他直接開門見山地道:“爸,姜羽初的事你知道多少?”
這幾天他人在北京,雖然和於文閔每天都有聯系,但是隻在來的第一天晚上跟周徵銘透過電話。
有關姜羽初的兩起投訴,周徵銘都瞭解了來龍去脈。red吧的性騷擾不算嚴重,今天的事有點麻煩,畢竟涉及到政府部門,公佈錯誤的資料影響的範圍也比較廣,無論是後續面向公眾的致歉澄清還是給省運廳那邊一個交代,都要有人來承擔這個後果。
“不可能是他,”周懸語氣嚴肅地道,“這段時間我一直看著他做事,他事事嚴謹,不會犯這種錯。”
周徵銘靠在大班椅上,等兒子說完了,才提醒道:“再嚴謹的人也有可能犯錯。”
“是,但你不覺得最近兩次的投訴都是在針對他嗎?”周懸前傾上身,雙手按在了椅子扶手上,“姜羽初不是新人了,拆遷賠償的問題也拖了三年多,有什麼爆料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風險去換?”
“資料引用的問題也不是他一個人經手的,那個什麼王衡,連審查備份的資料都會弄不見了,有這麼巧嗎?”
周懸盡量控制著語速,讓自己的說法看著不偏頗,但他畢竟跟周徵銘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掩飾得再好,周徵銘還是能從他的眼神和話語中看出他對姜羽初過分關心了。
但周徵銘並沒有想到別的去,只是欣慰地看著他:“當初讓你來公司跟著他,你是渾身上下都在排斥不情願,現在才接觸了幾個月就這麼向著他說話了?”
“我又不是排斥他,”周懸往旁邊看了一眼,嘴裡嘟噥道,“我是排斥來公司這件事。”
“現在願意來公司了?”
“他教得挺好,”周懸放鬆了肩膀,開始提姜羽初的優點,“一直都很有耐心,家裡那本筆記你也看到了,他把用了那麼久的重要筆記都給我看了。”
“因為你是我兒子,於公於私他都會好好教你。”周徵銘再次點著周懸。
周懸又皺起了眉頭:“爸,你兒子有多了不起啊?這不就是一份工作嗎,他要是真的不願意,以他的能力辭職了去別的地方一樣可以有好的發展。”
“他帶我就是因為我跟他投緣,聊得來。”
當初周徵銘找姜羽初來帶周懸,一是因為姜羽初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二也是因為兩人年齡相近,不至於有太強的隔閡。沒想到事情真的如他所願地發展,周懸不但和姜羽初相處得融洽,這幾個月進步也很明顯,都不再跟他提去雲南了。
其實周徵銘也不太相信這兩件事。
別人不知道周懸的身份,姜羽初卻很清楚,既然都能讓他帶周懸,怎麼還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去冒著犧牲前途的風險亂來?
雪茄放到了煙缸上,周徵銘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對周懸道:“你也不用著急,老田會好好調查的。你先回家去,你媽一個星期沒見你了,很想你。”
“知道了。”周懸站起來,要轉身的時候周徵銘的手機響了,周徵銘接起來,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看了周懸一眼,道:“可以,就這麼安排吧。”
等周徵銘掛了電話,周懸問道:“什麼事?”
“沒事,”周徵銘鎖上手機螢幕,“你剛才想說什麼?”
周懸頓了一下,道:“這次去北京,姜羽初帶我去看老唐了。”
“他怎麼樣?”
“一直昏迷,醫生說能醒來的機率很小,姜羽初幫他聯絡了舊金山的一個腦外專家,如果那邊答應過來,我覺得這筆費用不應該讓姜羽初來給。”
老唐的車禍屬於工傷,從出事到現在,公司一直在負責他的治療費,但也都是一些基礎的治療。對於周懸這個提議,周徵銘點著頭說:“應該的,你出去跟小龐說一聲,叫他安排。”
和龐秘書交代完,周懸去了監審部,得知姜羽初已經回辦公室了,田部長則在講電話沒空見他。
周懸坐電梯下樓,等他來到新聞二部,發現大家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著,小蔡和小姚都是一臉茫然地站在工位上,遠遠看到他,小蔡立刻朝他招手示意。
周懸快步走過去,小蔡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語氣緊張地道:“剛才樓上的談話到底都說了什麼啊?為什麼姜總會被開除了,已經證實是姜總犯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