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禺邪秘3)
“你的那些同夥至少有七個人死了,”兩個死在初遇時的死門,還有五個則死在泥沼遍佈的驚門,魏鬱春繼續說著,“你說同夥之間有能聯系生死的秘術,那你為什麼不知道它們是死是活?”
“你撒謊了?”
此句一出,黑衣人連忙哭道:“我……我沒有,我沒有撒謊。”
“是……是這樣的,我們這些侍奉盤龍山的信徒以前是沒有的,因為這座山太過詭異了。以前所有人甚至都以為這裡的祭壇也是不存在的。”
“曾經,我們這些底層信徒只能到處漂泊,隨從其他祭壇的信徒做事,常常受他們欺壓……我們這些人都是剛組織起來的,從前每個人都跟侍奉過好幾個不同的祭壇,不談秘術,平時做事也沒什麼主心骨,互不信任、互相挑唆都是常有的事。”
這倒是實話,因為這些黑衣人和關闍彥和魏鬱春見過的的確不一樣。想到之前古溪村的那些簡直就是些瘋子,他們是為達目的不罷休的死士。而他們……貪生怕死至此,分歧更是一個比一個多。
關闍彥和魏鬱春都靜聲了一會兒,眼看沒有殺意了,黑衣人才敢正常呼吸。
“剛組織起來的?什麼時候?”下一個問題已經開始,魏鬱春並不願意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兩個月前左右……”
又是兩個月前……果然這些事情都是提前算計好的,幕後之人應是極其忌憚他,非要把他安排至死,才肯放手做這些不幹淨的事情。為什麼忌憚呢?因為他是安南都督麼?但這麼想會不會顯得太簡單了。關闍彥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魏鬱春道:“是你們口中的通仙大人命令的麼?”
黑衣人哽咽道:“是的。”
“他是什麼人?”
“是指引我們和天仙交流的天降神人。他會指引我們祭祀天仙。”
“天降神人?”關闍彥在心中冷哼道,“這等老掉牙的說法都有人信?看來這就是南禺的民風不開化的致命之處。”
他蹙眉,不懷好意地撂了一句:“什麼通仙?其實就是個神神叨叨的神棍。”
黑衣人瑟縮了幾下,神經兮兮的,好似是擔心這樣的話會落到大人還有天仙的耳朵裡,然後遭到什麼報應啥的。邪術擾心,看來是病得不輕了。
“祭祀天仙,既是邪術,每次祭祀都不知道要上供多少條人命吧?理應驚動天下才對……”
魏鬱春在心中想著,然後將他喚回神:“除了兩個月前的祭祀以外,之前還有過麼?”
“有……有,但只有兩次……一次是兩百多年前,還有一次是二十二年前。”
魏鬱春知道此事:“兩百多年前……那不就是關氏助先帝南征的時間麼?”
南蠻東夷邪術猖獗,對中晉統治不服,屢屢騷擾國土邊界,最後中晉忍無可忍,南征滅邪,合併為禺。
關闍彥以局外人的姿態說道:“沒錯,而且忍無可忍的原因就是南禺邪術擾亂人心,這些邪徒還無數次試圖潛入中晉宣揚邪道。”
“二十二年前,”也很巧合,就是朝廷派他爹去滅死而複生後,又來騷擾中晉百姓的邪賊的時間,他依舊平聲平氣地道,“南禺怪賊潛入湘廣、嶺陽甚至京城的地界,殘害萬千百姓,受難者孩童居多。的確對得上。”
他這是認可了黑衣人的答案。同時,他也暗自琢磨了起來,三次祭祀都和關氏脫不開關系……難道這第三次祭祀時對他的暗殺,就是幕後黑手吃過上代兩次虧後,對他的報複麼?幕後人如此做,真的僅僅是因為報仇……抑或是忌憚他打攪他的大計?
“還是不對。”
魏鬱春的聲音打破他的沉思,她指著石床上的七八具屍體,對黑衣人不解道:“既被他人欺壓,說明瞭你們實力本就弱,跟在後頭撿撿剩肉不應該風險更小麼?”
“你們卻非要把這些孩子全部都搶走,為什麼這麼著急?”
提到此處,緊張瑟縮的黑衣人居然支稜了起來,話裡竄著隱隱的怒火:“我們常年被欺壓,尤其是那幫距離我們最近的扶風山祭壇的信徒。若是他們手裡所有的幼童都沒有了,最後大人便會問責他們,他們會死。所以我們想證明自己,也想報複他們。”
“敢做不敢當,心思歹毒,但不敢走漏風聲。”關闍彥評價起來,他濃墨色的眼底冒出越拉越多的諷刺意味。
魏鬱春想了想:“你們口中所謂的借東西是什麼意思?”
黑衣人:“我們得把這些幼童們的血收集起來,奉入祭壇後送到通仙大人的手中,讓他凝練成血丹祭祀天仙……但一個多月前,集血的法器卻突然不見了,後來才發現是有外來者易容潛入了我們當中,褻瀆了秘術還偷走了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