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徐客潔眼神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回答時,有太監扯著嗓子尖叫:
“——太子落水了!”
眾人驚如山間獸鳥,紛紛到水邊努力瞧著。
在一眾跳下去撈人的太監中,一雙繡花鞋落在岸上,慕見塵一躍而下。
“這推你下水的人,你可瞧清楚了?”
皇後娘娘疲憊地照顧著床上的太子沈知初,她本就有病在身,現下己經疼地直不起腰了。她關切地問,誓要揪出那個膽大包天的人。
沈知初本就腿腳不利,傷筋動骨一百天,被人推下水,連自保都做不到。
幸好慕見塵就在一旁,這才僥幸有了一線生機。
“雲諾,你可有瞧清楚?”皇後擰起眉頭,不肯鬆懈。
“這......兒臣也不知道。”沈雲諾知道皇後心情不好,就安慰道:“不過肯定有人知道。只是當時侯爺找我有事,我沒有看到。但母後,肯定有人瞧清楚了!”
“查,必須查。這可是謀殺儲君的大罪!將那人流放出宮,權責兩百。”
“是。”
吩咐完這些,皇後有病在身,沒有什麼心力了。她對還未醒的沈知初道:“本宮走了,定不讓你平白受這一遭。”
皇後離開了。
離開這裡許久許久,宮裡卻仍然是一副陰險模樣,沒有人倖免於難。
包括沈稚安自己。
沈稚安想到,今夜她是等到沈知初醒來才離開,那時沈知初一腦痛恨,放言道:“靠!那太監我瞧的萬分真切,竟然是候爺的人!我上回還送了好多寶貝給他!”
沈稚安淡淡道:“侯爺好不容易憑借女兒攬了太子妃這個稱號,怎麼會這麼安排?恐怕是……另有其主。”
會是誰呢?
沈稚安心事太多,打坐時不小心睡著了。在她腦海裡,突然多了一段記憶。她頓時睜眼。
兆晟宮外,幾個待女站地渾身發軟,哈欠連天。她們聊的話也離不開太子落水,皇後壽宴一事。
“——嘩!”
房間裡響起不小的聲音,物品碎了。聽上去是瓷的。四個輪值宮女你看我,我看你,走了進去。
看清殿內情勢,幾人不約而同:“公主!”
沈稚安打碎一個置於櫃上的瓷缸。裡面的水和魚灘在地上。而她則撿起了其中一片,割傷了手。
“是香妃。”她說。
“公主.....”侍女猶猶豫豫:“您怎麼了。”
沈稚安心想,明天兆晟宮可得多了一則八卦了。
長公主半夜瘋了,拿瓷片劃自己的手。
可又怎麼會知道,這是她為了確認一件事。
她,重生了。由於某種原因,她於廣守二十年自殺。但她,重生了。
“沒事……不小心的。你們都退下吧,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知道了自己的未來,母後死於香妃算計,太子被剁成肉泥餵狗,師父提前跑出皇宮。這些......讓她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下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萬一沈稚安想不開,她們可是十個腦袋都保不住哪怕一個。
“沒事,如果你們要收拾,我不攔著。”說著,沈稚安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於是她道:“我去湘陽湖看看。”
半夜自殘之後去看湖?
嚇人為難地看著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又跳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