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道別

山路好長，姜顏下山時領著她的女兒，叫姜諾玉。眼神總是直愣愣的，像是隔著灰濛濛的一層紗，寂靜地夜裡下，兩個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遠遠地看見了一座高塔。

那天，姜諾玉莫名奇妙停下來，眼睛裡第一次有聚焦的神采。

“好好走路。”知道拽不動，姜顏蹲了下來，夜太深，她聲音冷了半截：“這裡不安全，大娘眼睛被凍傷了，我們一定要快點走才好，這裡....”

後半截話因擔憂這半大點的孩子，她不自覺嚥下去。

可是心裡總是在難受的，一來是這山裡險阻，她自己心裡也沒有個主意，她與小玉又是結伴而行，出了什麼事情還不好說。

“娘，小娘不會再要我們了。”小玉癟著嘴，強調著：“我們….要和故人告別了。”

“小屁孩！瞎說什麼呢？你小娘，就算不要你也肯定離不開我！我跟你講，別逼我揍你！我揍起你來，那可是輕車熟路！這山裡我，我走了多少次了，肯定是不在話下的，只是搭一個你而已，做人要挑戰自己，做女人更要挑戰自己！現在我們在走的是夜路，我們應當萬分小心，等挑戰成功了，這山頭就亮了，我們就到頭了，到時候路的盡頭咱們再蓋一座房子，咱再把你小娘接回來，咱在住裡頭多安順的。”

“我和你娘最喜歡幹這事了，喝著酒看著窗外，談著未來，想著有哪雙人家。成親了，結婚了，發喜糖了，貼喜事兒了。”

“這日出日落，這是湖海山田，我在這遇到你娘了，肯定也要把你倆接去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