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客氣,我叫曲江吟,你呢?”
“我叫徐逸風。”
“對了,你怎麼來的?”
“開車過來的。”
曲江吟展顏一笑:“我也是,走吧,咱倆一起去停車場。”
明媚的笑容彷彿竊取了太陽的光芒,讓徐逸風不敢把目光停留在她臉上。
飄忽不定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一處黑白分明的地方。
曲江吟那隻白皙細膩的手,看似將烏黑冰冷的傘柄握得牢牢的,不過,折疊傘的傘柄是一節一節的,結實程度遠不如長柄傘,這種風一吹就會咔咔作響的東西,還是他來拿吧。
“我來撐傘吧。”
曲江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順手把傘遞到他手中。
徐逸風接過雨傘,將傘斜向曲江吟,隨後輕輕轉動傘柄,將末端有魔術貼的綁帶轉到離她頭發遠一點的位置。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輕擊萬物,演奏出沒有節奏、音調不一卻別有一番韻味的樂章,可惜唯有不受風雨侵襲的人,才有那份閑心去聆聽。
墓園建在山上,修了許多石階,平時就不好走,更別提下雨了。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山道上,徐逸風注意到曲江吟穿著一雙鞋跟比較高的短靴,擔心她崴腳,想扶著她,又怕她覺得自己唐突,猶豫再三,終究是想扶她的念頭佔據了上風。
“路不太好走,需要我扶著你嗎?”
曲江吟仰頭看了看他,又低頭瞅了瞅他抬起來的胳膊。
顯然徐逸風的意思是讓她把手搭上去以便借力,她卻選了挽住手臂這種更方便互相借力的方式,然後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眉開眼笑地說:“不是你扶著我,是互相攙扶,你是我的柺杖,我也是你的柺杖。”
“好。”徐逸風不得不借助低頭垂眸的動作來掩飾眼底的羞赧。
這時,系統忽然用堪比老母親看到自家女兒終於出人頭地的欣慰語氣說:“宿主,你實在是太爭氣了!我收回之前說你不上道的話,他被你挽住手臂後,心跳明顯變快了。”
曲江吟已經被雨淋得沒脾氣了,自然沒什麼旖旎的心思,聽了系統的話,也只是不鹹不淡地回複道:“你能不能消停點兒?沒看我正忙著趕路嗎?”
“哦,好的好的,我保證不會再打擾你們了。”系統明明沒有實體,說話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它正拍著胸脯的感覺。
徐逸風一路上都在思索該如何答謝曲江吟,抵達停車場之後才終於做出了決定。
“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我想請你吃飯。”
曲江吟唇角微揚,毫不扭捏地說:“聯系方式可以加,吃飯就算了,想謝我,可以送我一面錦旗。”
“錦旗?”徐逸風不明所以。
“我在醫院上班,沒什麼比錦旗更適合用來感謝醫務工作者的了。”
送錦旗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兩位當事人都沒有意見,只有鹹吃蘿蔔淡操心的系統有意見:“真是不解風情!送什麼錦旗呀,救命之恩當然要以身相許啊!”
盡管徐逸風聽不見系統的腹誹,曲江吟還是覺得異常尷尬,她咬牙切齒地在腦海裡回應道:“少在我腦子裡頭嘰嘰歪歪!這麼餿的主意你也好意思說出來?還有,我倆的傘被吹走是不是你搞的鬼?”
系統的語氣頓時變得無比心虛:“我啥也沒幹啊,下雨天刮風很正常,你別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