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語站在離劉婉寧還有十米之外的地方,遠遠地看著她,並沒有上前攙扶。
她知道她得到的只是劉婉寧的拒絕和仇視。
劉婉寧被冰冷的地板凍得打了個哆嗦之後,人精神了不少。
她轉頭看向手術室,又扭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陸一語,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她還像以前那樣毫無底線、毫無原則的寵著言言,她一定會衝上去打罵陸一語。
但想剛才言言滿臉恨意的拿著水果刀衝向陸一語的時候,她被嚇到了。
她永遠沒有想過言言對陸一語的恨意已經到了要讓陸一語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程度。
她再怎麼反感陸一語,陸一語也是她的女兒。
她怎麼可能想看自己的一個女兒殺害另一個女兒?
劉婉寧也明白,今天的事不是言言躺在手術室裡,就是陸一語。
她
無論是誰,今天的事,對他們家而言都是不可修復的傷害。
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霍予沉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完之後,跟陸默一起走過來。
陸默腳步蹣跚,年節的氣氛,在蒼白的收宿舍前的走廊裡沒有留下半分喜慶的味道。
這裡的氣氛沉重得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形容。
陸默沉默了將近30秒,才說道:“予沉,麻煩你把小語送回家吧。這裡有我和你劉姨就夠了。”
霍予沉看了一眼臉上同樣沒有任何血色的陸一語,輕輕點了點頭。
霍予沉走到陸一語旁邊,溫聲說道:“一一,我帶你回家。”
陸一語聽到那個曾經獨屬於凌芒雪的稱呼從霍予沉的口中溢位,整個人像被按了開關一樣,動作遲緩的抬頭看他。
霍予沉朝她伸出手,再次重複道:“我帶你回家。”
陸一語下意識的把手交給他,機械式的跟在他身後。
直到沒有人的地方,霍予沉才把身後僵硬的小女人緊緊的擁在懷裡,輕聲道:“別怕,沒有人能傷害的了你。”
陸一語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體。
理智上,她明白她已經脫離了危險,陸微言無法傷害她;情感上,她仍舊停留在陸微言拿刀衝向她那一刻的恐懼。
陸一語過了將近半分鐘才以極為低啞的聲音問道:“我真的這麼可恨嗎?恨到她想殺我?”
霍予沉把懷裡的這個小身體擁得更緊,“不,你很好,特別好。她只是憤怒衝昏了頭腦,她被你們有真正的想傷害你的身體。”
“是嗎?”陸一語不確定地問道。
“對。她要是傷了你,她要負刑事責任。你覺得又你對她的瞭解,她會這麼做嗎?”
陸一語沒有說話。
霍予沉見她的身體不再像剛才那樣抖得那麼厲害之後,才把她抱上車,給她繫上安全帶,然後才發動車子回別墅。
陸一語在車子停在別墅的停車場時,她的情緒已經平復的差不多了。
陸一語小聲道:“你回去吧,你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應該陪家人過節。”
霍予沉握了握她仍舊冰涼的手,說道:“之前說過什麼來著?我要是不在家,是不會讓你一個人住在別墅裡的。”
陸一語緩緩地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
霍予沉看著她瘦了不少的背影,不由得心疼起來。
陸一語換鞋之後,便上樓洗漱了。
霍予沉也回房間裡洗了個澡,爾後到樓下的廚房熱了兩次牛奶,端到陸一語的房間。
陸一語還沒洗完澡,霍予沉把牛奶放到床頭櫃上,去敲了敲浴室的門。
“媳婦兒,洗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