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笑道:“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挺好的,就是會不自覺的什麼都圍著小孩子們轉,有時候忽略了你和其他人。”
“你不是那樣的人。”
褚非悅聞言嘴角勾了勾,說道:“霍董,之前你說爺爺奶奶結婚六十週年是在年底,具體是什麼時候?”
“快過年那會兒,好像是農曆臘月二十八。”
“那沒有多久了。我得在那之前熟悉公司的業務,感覺得給餘夫人多些休息的時間,忙了一輩子了,老了也該頤養天年了。”
“你有這份心就好,凡事量力而行,別把一下子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心裡有數。”
褚非悅對自己什麼尿性還是挺了解的,她是需要外力驅動的人。
沒有外在因素刺激她,她就只是正常的工作而已,不會敷衍,也不會特別賣力的發狠勁兒。
尤其是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經濟壓力和工作壓力的提前下,她沒有特別發狠努力的理由。
要是還有退路,她其實也不太願意接手誠運。
褚非悅想到這裡,突然覺得餘夫人實在是太聰明瞭。
在她們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告訴她,她命不久矣,讓她在第一天就緊張起來,沒有想過中途而廢或按照她正常的努力工作的標準去努力。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霍予沉見她想事情想得出神,沒有說話打擾她,眼睛看著電視上演得如火如荼的光頭強和熊大熊二。
**
經過一天的休息,褚非悅精神和氣色都好了不少。
褚非悅第二天開車上班,把車停停車位時,恰好看到了餘夫人的車進來了。
她沒有急著走,在自己的車邊等著她。
餘夫人的車在她旁邊的車位上停下。
褚非悅在車子停穩後,走到後車座為餘夫人開啟車門,笑道:“您早。”
餘夫人將包和柺杖遞給她,“身體好了?”
“沒事了,第一次遇上那樣的情況,沒穩住。”褚非悅如實說道。
餘夫人多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握著褚非悅伸過來的手下車。
褚非悅每次跟餘夫人出行,餘夫人都會握住她的手。
起初褚非悅覺得彆扭,時間長了也習慣了。
褚非悅跟長輩或上了年紀的人都鮮少有肢體接觸,之前接觸最多的算是莫殷雪和褚韻峰,也是跟他們挽著手臂走走,基本不會握手並排走。
人年紀大了,面板就乾癟下去不飽滿了。
每每餘夫人這麼握著她的手,或是她半扶著餘夫人的乾瘦的背時,她能明顯感受到正值青年與垂垂老矣的年邁的身體的差距,那是精神無法彌合的巨大鴻溝。
兩人回到辦公室,秘書們已經手腳麻利的給她們準備好了一杯溫水。
兩人喝了一杯溫水之後,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到上午十點的時候,褚非悅明顯察覺到餘夫人的狀態不太好,餘夫人握著筆的手總是不自覺的鬆開又握緊。
有好幾次筆都差點從她手裡滑落下來。
褚非悅留了心,藉著給她倒水的機會問道:“您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