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郝直截了當地問道:“你透過什麼方式確定他就是霍予沉?”“我連他的臉都沒看到過,可我覺得他分外熟悉也很親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瘋了,他要恰好是予沉,我那天的失態還可以理解。要是那個人不是他,我那天的狀態就會被人利用,會有無法預估的。餘博士
,我很想像你一樣隨著自己的心意活著,遇到喜歡的人就與他多親近幾分;遇到不喜歡的人就置之不理。我隨心所欲做這些事情之前,需要衡量它的後果。我害怕那後果我承擔不起。萬一他不是予沉呢?”
褚非悅說到這裡,心裡一陣情緒翻湧,卻不知道該如何準確的描述她此刻心裡的掙扎。
她知道心裡有塊地方被堵住了,也知道癥結在哪裡卻沒有辦法妥善的處理這個問題。
她希望既希望那人是霍予沉,又害怕那人是霍予沉。
她的情緒失控會給他添了不必要的麻煩。
越是在意某個人,就越容易把自己的路給封死了,束手束腳,什麼事都不敢做。餘郝聞言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片刻之後,才說道:“我很喜歡你身上的人情味,讓人覺得溫暖的同時,又不會讓人覺得厭煩。你對別人都很好,唯獨對你自己過於苛刻。你這一生有縱容的按照自己的意願活過嗎?早年因為半工半讀,環境讓你更加迎合其他人;和霍予沉在一起,是霍予沉主動提的,你恰好也喜歡他,所以你很配合;之後的生活、工作也都是霍予沉做主導,你只需跟在他跟著就行。在你和
霍予沉的情感遇危機的時候,你卻糾結了。我理解你的糾結,同時也覺得你過於束手束腳。按照你的心意走一次,出現什麼問題還有其他人兜著。你覺得那人是霍予沉,你就想辦法去看清楚。”
褚非悅沒想到餘郝居然會說出如此感性的話。
一時間心裡緊繃的弦也驀地鬆懈了下來。
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餘博士,謝謝你。我最近的思路越想越窄,就差愁得直接找根麻繩吊個清靜了。”
“你不是用消極態度解決問題的人。我等你的好訊息,有霍予沉在你身邊,你才能下意識的放鬆下來。”
“我決定立馬開車去逍遙閣堵那個人了。”
餘郝聞言難得露出一抹淺笑,“去吧。”
褚非悅結束通話影片電話,在車裡想了半晌,發動車子往逍遙閣的方向駛去。
……
霍予沉和霍盈玉在五合塔待了一個下午。
這幾年殷城的旅遊規劃局對五合塔也有了新的計劃,已經把五合塔重新翻修了一遍,周圍也做了一些配套的設施,算是一個小型景點。
霍予沉來到五合塔下,看著仍舊是全榫卯結構的塔,扶著扶手緩步上去了。
霍盈玉已經有一些時日沒有看到霍予沉走路了。
看到霍予沉走得比以前平穩,臉上不禁綻放出一個笑容來。
霍予沉的腿還是不能連續走,走到塔頂他已經休息了五次。
上樓梯對腿的負擔太大了。
饒是他還能再走,他也不強撐著,在每一層的欄杆處休息。
霍盈玉拉起內袖,給他擦拭額上的汗珠,問道:“二哥,你以前跟褚姐姐也是一層一層的走嗎?”
“嗯,那天來的時候還碰上了幾個小流氓來挑釁。”霍予沉想起那天的細節,笑意躥進了眼底。
霍盈玉看著霍予沉那沉浸在回憶裡的神情,心裡還是有些睹。
她還是個情竇未開的少女,就遇到了霍予沉這樣的人,以後她又怎會輕易對其他人動心。
不,她的身世和經歷從一開始就該斷了迴歸正常人生的念想。
霍予沉雖從未把她當異類看待,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
霍予沉以緩慢的速度上了五合塔,目光落到塔內的每一個角落上,像要把每一處都印在腦海裡。
那小女人的臉反反覆覆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最後定格在她那天流淚的臉上。
霍予沉的心口猛地一滯,想見她的渴望一天比一天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