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院子裡,一個身著寬鬆衣服的老人正在賞花。
看到霍予沉過來,便笑呵呵地說道:“霍董,好久不見,你越發精神了。”
“白老,您叫我小霍就行,霍董叫得太重了。”
白教授笑道:“你擔得起。”
說著,目光落到霍予沉手頭的蔬果、雞鴨上,笑道:“來就來了,還如此破費。”
“家裡現成的,我就借花獻佛了。”
“之前在研究所的時候有幸常吃你奶奶讓人送過來的食材,自己種的味道就是不一樣。那兩年都把嘴給養叼了,適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重新接受了市面上有的食材。”
“回頭我讓人天天給您送來。”
“別麻煩了。到了我這把年紀,吃什麼都那樣,別糟蹋了好東西。”
霍予沉提著大包小包跟著白教授進屋,他自然而然的換鞋、進廚房。
把東西放下之後,霍予沉說道:“白老,我先把東西給處理了,小火慢燉,咱們再慢慢聊。”
“行。”白教授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這麼踏實,會過日子的真不多了。要不是知道你的家世,我真不太相信有這麼個完美的青年。”
“白老,您下次直接誇我帥就行,我就一個膚淺的人。”
白教授聞言哈哈大笑。
霍予沉洗乾淨手,從圓筒裡將畫拿了出來,“這是晚輩一點小小的敬意,請您務必收下。”
白教授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畫你拿回去。我年紀大了,隨時都可能不在人世,這麼名貴的畫送我也可惜了。我不在了,家裡的後輩分財產起來毀畫也不可知。這好東西就別留給我糟蹋了。”
霍予沉被他的話逗笑了,“白老,您這麼自貶合適嗎?”“事實便是如此,我家那幾個孩子和兒媳婦、孫子孫女就直勾勾地盯著我這三瓜兩棗錢。這是我教養的失職,以前沒看透,心裡還有些堵得慌。現在看透了,也不過就那麼回事兒。兒孫的事兒我不插手,我
的事兒孫也不插手。”白教授笑呵呵的說道,“是不是跟你們霍家差距很大?”“可別這麼說,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再說了,您這樣也挺好,自己住,做您想做的事,比其他老人幸福多了。就拿我爺爺來說,他對種地種果樹這事兒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擋不住我奶奶有興趣,他就常常被
奶奶拉著去城郊下地幹活。他對園藝、木雕有興趣,家裡一堆熊孩子輪番霍霍,他的園藝也不成樣子了。結果,他還捨不得兇那群熊崽子。您說,誰更痛苦一點?”
“這不一樣。大部分人都還是嚮往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我也向往。不過沒那福分,也就不求了。”
“要我說您這生活方式才好,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留給了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一點沒幾位老一輩的人能做到。這就是難得的福氣。”霍予沉拍馬屁拍得很是妥帖。
他從小就知道,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真,讓人聽不出他在侃大山。“霍董真會說話,本來有點堵的心思都被你說開了。”白教授緩慢的站起身去酒櫃裡拿兩瓶酒過來,“我這沒什麼好東西,酒還是有一些的。家裡的酒都是我透過古法釀造,比外面的酒醇厚,還不傷身。我平
時不喝,今天難得有客,還是霍董這樣有趣的人,不來點酒說不過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閒聊了一個小時,霍予沉便進廚房去處理食材。
白教授也在一旁打打下手。
白教授的閱歷和知識儲備很豐富,聊什麼都能聊起來,是個很好的聊天夥伴。
霍予沉本人就是天上地下都能侃的主兒,兩個人聊起來倒也沒有冷場過。
兩人吃了一頓精心烹製過的飯菜後,便泡了壺茶,在茶室裡聊起正事了。白教授把他的一些草圖和草稿都搬了過來,說道:“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在上交給你的報告裡了,都很詳盡。不過,由於我身在局中的關係,反倒是一時間分不清主次了,覺得每個細節都應該提交給你,讓你有比較系統的認知。反倒是增加了你的存疑和分析輕重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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