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芒雪和黎響在凌家待到初七,凌風續雖然是個冷得出奇的人,但態度倒也很和煦。
沒有明面上拒絕他們對他的關心,跟他們也相談甚歡。
凌芒雪在家期間,凌芒偉只撥了一個影片電話回來。
聊的也是彼此的近況,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凌芒雪和她大哥也只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其他話便沒再說了。
凌夫人的事自始至終都是他們心裡的檻,不說不代表不存在。
他們之間可以說橫亙了兩條人命,還是他們各自母親的命。
這層隔閡怎麼消失?
凌芒雪突然發現她大哥很厲害,在知道他母親的死亡真相是居然還能保持之前的狀態,對她和她媽媽依舊像以前那樣。
而她居然被樂觀的蒙在谷裡。
後來她媽媽死了,她大哥對她沒有太明顯的關心,也沒有刻意的疏離。
凌芒雪這次回家才發現她和她媽媽是家裡的異類,她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卻沒有融入這裡。
她說不清這是悲哀還是幸運。
每個人以什麼樣的方式面對生活、面對世界並沒有對錯之分。
她只是覺得一陣失落,突然變成了沒有人需要的慌張感,連家人對她都沒有需要的感覺。
被人需要是一種自我成就的體現,而她的家人是排斥這一類情感的糾纏的。
他們活得獨立、自主,世界裡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配角。
凌芒雪有些羨慕又害怕這種把自己剝離出來的生活方式。
她沒有辦法說服她爸,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沒了她媽媽,她才發現失去與她爸的溝通樞紐與渠道,與她爸的相處變得艱澀異常。
凌芒雪跟凌風續吃完早飯,就跟黎響離開家了。黎響把車開上大路,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說道:“別難過了,爸其實這樣挺好的。自己舒服,做子女的也省事。別的父母只是不好意思跟子女說這麼直白,其實很多父母都這麼想,他們並不想跟子女住在一
起。”
凌芒雪勉強笑了笑,說道:“我心裡明白,以前我也喜歡我爸這樣的性格,不跟我特別親近,也不特別疏遠。被他這麼明擺著讓我以後少來,我還是有些心裡堵得慌。”“有些話不說明白,苦的是自己。你也有說實話的能力,只是你自己放棄了。小雪,你變了很多,以前你灑脫、開朗、自信,現在在你身上很少能看到這些了。看到更多的是優柔寡斷和拖泥帶水,你不確定要變回以前的樣嗎?我有時候都不禁要懷疑是岳母把你變成這樣,還是你跟一一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成這樣的。一一也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前的她專業性很強,自從管理誠運之後,她的一部分性格就
像被壓制了一樣,變得不自信,遇事不敢輕蝗下定論,整個人像被束縛了手腳一般,完全不像其他人身處高位會比以前更挺胸抬頭,從容、篤定的生活。”“你不說我都一直沒發現這一點,一一確實不太像以前那樣。以前她是奮戰在一線,時刻帶隊做專案,一有時間就充實自己。現在不一樣,她的每天的決策和舉動影響的範圍都太大了,她又是很負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