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墨看著那些字,在寒冬的夜裡覺得心都是暖的。
有太多女孩子向他示好,也有太多能言善道的女孩子比霍以安說得還好。
只有她的話說進了他的心裡。
周寒墨:“我做不到。身邊沒有親人,沒有可信賴的人,有時候心裡的糾結、苦悶不知道該向誰說,也不知道跟他們說之後,他們轉頭會不會把它當笑話說給別人聽。我對別人的信任被我的親人給透支了,我相信不了別人。”
霍以安的手指在螢幕的虛擬鍵盤上移動著,卻什麼字都沒打出來。
周寒墨是因為她曾經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所以願意對她說這些事?
大概也是他心裡沒有更想交流和分享的人了。
所以她一個近乎外人的人都成了他心裡最能聽他說話的人了。
霍以安頓了許久才回道:“你難受的時候也可以跟我說,要是你當面不好意思說,你也可以晚上的時候在網上說。”
周寒墨心裡十分忐忑,看著那停滯不動的對話介面,眼神不自覺地放空了。
他不確定他今晚的行為是不是越界了,也不知道霍以安看到那些話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那番話既有試探的成分,也有把自己的心剖析給霍以安聽的意思。
他和霍以安之間,只有他稍主動點才有半點可能。
霍以安的生活太完美,也太幸福了。
她從一出生就是別人幾輩子都奮鬥不出的人生頂端,物質根本不足以打動她,能打動她的只有心。
而他一無所有到只剩下心了。
周寒墨心裡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覺得十分的愧疚。
就他這樣的人他憑什麼去追霍以安?!
就算追到她了,他能給她什麼?
他的愛對於霍以安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周寒墨在看他們最後聊的那兩句天,突然覺得自己面目可憎起來。
他的身上果然留著周家人的血,習慣把自己當寶物,別人都只是陪襯。
連霍以安他也只想要她陪襯。
周寒墨關掉手機,突然不敢再看霍以安的回覆了。
他實在是想不出他能給她什麼了。
他的喜歡對她而言沒有任何作用與好處,反而會浪費她的時間。
但他捨不得把生命中最明亮的一抹光給抹去。
他想讓它繼續在他的生命裡閃爍。
周寒墨躺在床上,身體已經疲乏不已了,卻沒有任何睡意。
他該怎麼做?
他能為他最心動的女孩做點什麼?
哪怕她永遠不會成為他的女朋友,他也想為她做點事。
少年的心總是柔軟的,同時也是脆弱的,脆弱到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心口中箭。
可是也正因為少年時期才會有最黑暗、最明朗的分界。
周寒墨瞪著昏暗的天花板,試圖從這一片昏花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周寒墨把自己短暫的生命和經歷反反覆覆的翻撿了一遍,也沒翻撿出個所以然來。
仍舊沒找出一點稍微有光亮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