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遠輕蔑地道,“二叔二嬸講捧場唄,買的宅子跟楊宅差不多,花了很多銀兩,加上擺設傢俱,還有請的丫鬟,諸如此類,就差不多花光了所有分家所得。”
雪貞倒抽一口涼氣,據她所知,漢朝還沒有廣泛流通白銀,這個時候應該是以“五銖錢”為流通貨幣。
在現代社會來說,漢代五銖錢因為存世量大,也並不值錢,二叔這一揮霍,還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呢。
“難怪二叔家不在楊宅住,那他們這一下可有臉面了吧?”雪貞這話,不無調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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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書遠果然露出鄙夷的表情,“有什麼臉面?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花光了分家得所不說,分給二叔那幾間鋪子也因為經營不善而難以維持,二叔又沒有其他謀生的本事,日子越過越回去了,聽說原先的丫鬟小廝辭退了一大半,除了幾樣擺出來鎮門面的物什,其他也都賣的差不多了。”
雪貞啞然,二叔家這是“作”呢,“知道錯了就好。”
“二叔會知道錯,二嬸也不會認,那就是個潑辣的,”楊書遠又小了些聲,“整天跟二叔吵,比四叔家吵的厲害多了。老夫人就算不心疼她,也心疼自個兒子,雖說是氣二叔當初的不懂事,暗裡還得多方貼補二叔家,父親母親都知道,只是不提罷了。對了,你可知道四叔四嬸為何總過來鬧老夫人?”
雪貞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嫌老夫人偏心了吧?”
“可不是嗎,”楊書遠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四叔家也是處處不如意,老夫人貼補二叔家,四嬸能讓嗎?後來兩家一合計,都說當初分家不公平,好東西都給了咱們大房,所以才鬧著要重新分家。”
“原來是這樣,”雪貞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那二叔今天過來肯定是要鬧的,老夫人會不會氣壞身子?”
楊書遠略一思索,道,“先進去看看,若是二叔鬧的厲害,就請母親過來。”
父親又出門談生意去了,遠水解不了近渴。
“好。”
兩人說完話,即過來讓許媽媽進去通報。
許媽媽轉身進去,沒大會兒出來,請兩人進去說話。
兩人一道進去,才進門就聽到一道尖細的女音,“這重新分家的主意,也是四爺跟我們家二爺商議過的,母親怎麼就只罵二爺了?”
雪貞一聽這不讓人的氣勢,就知道是二夫人韋氏無疑。
四夫人也會找老夫人鬧,不過她都是哭哭啼啼,只管訴委屈,反倒讓人冷不起臉來。
老夫人冷了她一會才道,“老二媳婦,我還沒老糊塗,若不是你們攛掇的老四家,老四會跟我說重新分家的話?咱們楊家就從來沒這個理兒!”
韋氏好一會沒吭聲。
楊書遠即帶著雪貞進來見禮,“老夫人,二叔,二嬸。”
雪貞才看到二爺也在,他的相貌跟公公很像,年紀大概四十歲上下,大概因為整天養尊處優的,除了瘦些,看上去一點不顯老。
韋氏細眉細眼,尖尖的下巴,薄嘴唇,一副勢利涼薄的長相。
看到雪貞,韋氏的目光中明顯多了些防備和厭惡,想來雪貞是如何嫁進楊家的,她很清楚。
“遠哥兒,和你媳婦坐下說話吧。”老夫人神情中難掩疲憊,四個兒子裡,只有老大不讓她操心,能不累嗎。
“多謝老夫人。”楊書遠扶著雪貞,“坐吧。”
韋氏“喲”了一聲,“老夫人如今治家倒是比我們那會兒寬泛許多,孫輩們在咱們面前,也有座位了?”
雪貞愣了愣,低垂了眼瞼,“謝老夫人,孫媳站著回話就好。”
楊書遠氣白了臉。
二嬸這是得不到想要的,就殃及池魚呢。
老夫人哼了一聲,“孫輩有沒有座位,要看她自個兒爭不爭臉。”
這就是明著偏袒雪貞了,再者,這話說的,也很讓人服氣。
雪貞暗笑,老夫人是過來人,什麼風浪沒見過,還能讓韋氏翻出手掌心去。
韋氏被堵了個沒臉,又不好發作,眼珠一轉,學起四夫人的“哭訴”來,抽抽搭搭地道,“母親教訓媳婦,媳婦聽著也就是了,可是這家裡頭的日子實在難過,雲姐兒和馨姐兒一直沒有相看上好人家,我這心裡不是著急嗎,母親千萬體諒媳婦的難處啊,嚶……”
雪貞低了頭忍笑,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韋氏與四夫人謀劃久了,連她的習性都學了來。
一哭二鬧三上吊,素來是後宅女人的不二法寶,今兒她是親眼見識了。
她一哭,老夫人更頭大,“雲姐兒和馨姐兒都是出挑的,我瞧著你教的也很懂禮儀,怎麼就沒相看上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