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臉色一沉,“四弟妹,不可如此說話!四弟是你相公,就是你的天,他縱使有錯,你也該從旁勸導,如此辱罵,成何體統?”
話中之意是說,更何況今天的事,錯還在你。
柳氏自知理虧,頗有些心虛地道,“我這……我也知道萍姐兒今天做錯了事,可她到底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哪就那麼罪大惡極了?”
秦氏冷冷道,“萍姐兒固然年紀小,可她那些作派,都是誰教的?”
柳氏紅了臉,低頭不語。
“再者,你就算要教萍姐兒一些事,也應該明白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平津王府上的事,也是你能拿來胡亂教的嗎?”秦氏越說越氣,一開始還想壓著些的,說著說著又壓不住了。
柳氏吭哧兩聲,到底是沒理。
雪貞和楊書遠在旁看著,都替柳氏沒臉。
“罷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是我平常沒多提點著你,我也不說你,咱們還是備份厚禮,上門賠個罪才好。”秦氏說了半天,嘴都幹了,喝了口茶。
柳氏臉色更難看了,“上門賠罪?我可是平津王側妃的姐姐,還是柳家嫡出,上門賠罪像什麼樣!”
兩句話說的,秦氏火氣又上來了,“你倒高貴了?今天的事原本就是你不對,你還說這話?咱們楊家人入仕,也要多多倚仗平津王,不上門賠罪,軒哥兒和遠哥兒他們,誰來舉薦?”
一聽這話,柳氏又得了意,“大嫂,原來你還是要倚仗平津王的恩師來舉薦的嗎?不是說有太傅大人嗎?”
秦氏表情有些不自然,不過並沒有對她漏了底,“老爺的意思,自然是多方打好關係,也保險些,過兩天柳側妃氣消一點,咱們再上門賠個罪,與柳側妃解了芥蒂,由她引薦,帆哥兒和遠哥兒他們見一見平津王,也好說話。”
“大姐真是思慮周到啊,張口閉口都是帆哥兒、遠哥兒,怎麼不提我們家老爺?”柳氏一副坐地起價樣。
秦氏皺眉,“老四有心入仕?前一陣子不是說,不想做功課?”
雪貞暗暗冷笑,雖說是要人舉薦,可被舉薦者也必須是德才兼備,或者有名聲的人才行,否則像二哥、四爺這樣的,即使舉薦上去,朝廷一考察,一無是處,不但不能入仕,舉薦者也是要擔責任的。
柳氏笑道,“就算我們家老爺不想做功課,我不是還有衍哥兒嗎?大姐,平津王的人情很貴的,再說楊家也不可能連著兩個人入仕,帆哥兒他們若是得平津王舉薦,當了官,可就沒我們衍哥兒的份了,所以這人情啊,我想我還是留著,給衍哥兒吧。”
秦氏完全氣住了,她是萬萬沒想到,柳氏居然是這樣想的,而且還有臉說出來!
雪貞微微搖了搖頭,她說的真是一點不假,四嬸正是這樣德性。
“再者說了,帆哥兒他們要入了仕,也是大房長臉,他們自個兒前程似錦了,又有誰記得我們四房?我家衍哥兒都長這麼大了,帆哥兒他們關心過他幾回啊,大嫂?”柳氏越說越來勁兒,篤定楊書衍就能當官一樣。
秦氏忍著氣,“四弟妹,這事情是一碼歸一碼,帆哥兒們他們對衍哥兒,哪裡不關心了?平常兩家走動的不多,又是誰的主意?”
柳氏哼了一聲,沒了說辭。
本來麼,從前沒有分家時,楊家的幾個孫兒在一起玩的很好,後來因為分家鬧的不愉快,柳氏就明裡暗裡阻止自己的一雙兒女跟大房的人親近,久而久之,也就淡了。
小孩子的心性是最純真的,你怎麼教,他就怎麼聽。
“四弟妹,這是咱們楊家家宅裡的事,關起門來好說話,可楊家人入仕,卻是大事,你不要意氣用事。”秦氏委婉相勸。
柳氏哼了一聲,“大嫂就甭說這話了,反正啊,求著平津王就一回,我求也是替衍哥兒求,不然我們四房現在難過,我再替旁人求了人情,也沒人會給我半點好處。”
雪貞挑了挑眉,得,四嬸又借題發揮,提重新分家的事了。
四嬸怎麼跟賊似的,就是不走空啊,非要撈點好處?
秦氏氣的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