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林清清甚至覺得下一秒額歐遠瀾可能就會拎著她扔出去了。但對面的人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還笑了出來。
“清清,你真以為這些故意做出來的東西能讓我相信?”手機螢幕上的話讓林清清瞬間想死。
很多東西因為太刻意,所以反而不可信。歐遠瀾的這雙眼睛洞悉太多事情,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能判斷什麼是事實,什麼是刻意而為。
看來此路不同,林清清癱坐在椅子上,瞳孔裡滿是漠然。她還是太天真了,怎麼能妄想透過這麼蹩腳的證據騙過歐遠瀾。
“我回屋休息了。”她站起身打算離開。
幾乎是猝不及防的,林清清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歐遠瀾堅實的臂膀環著她,隔著一層薄薄的羊毛衫,她幾乎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心跳。
藉著林清清聽不見,歐遠瀾附在她耳邊說道:“林清清,我選擇了一個人就是生生世世。”他的聲音裡透露著堅定。
此時林清清只能感覺到耳蝸裡傳來的溫熱感覺,以及氣體透過耳道輕微的癢感。
她多麼想再聽一次歐遠瀾的聲音,哪怕是讓她那十年的壽命去交換也好。鼻酸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眼淚險些奪眶而出的時候被她強行忍住了。
林清清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那麼大的力氣,她掙開了歐遠瀾的懷抱,幾乎是衝進了臥室,然後趕緊鎖上了門。
靠著身後的門,她一點一點的往下滑,最終整個人坐在了地上。眼淚洶湧而出的時候,她無比痛恨自己的懦弱。
這條路走不通,那麼她就只能讓自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或許二十幾年前,她的到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是夜,林清清獨自一個人赤著腳坐在飄窗上。自失聰以後,這裡就是她最常待的地方。
看著高樓之下的車來車往,看對面大樓的霓虹燈廣告牌,看這座城市經久不衰的夜生活。以前她能覺得自己是這些人間煙火氣的一份子,但現在,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一粒塵埃而已。
聽覺的消失就像是一個真空的玻璃罩一般,把她隔絕在一個絕對孤獨的地方。她能夠看見玻璃罩外面的人來人往,但她卻無比清楚的明白,自己不再屬於外面的世界了。
長嘆了一口氣,林清清淡漠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決絕。她從飄窗上走了下來,然後從櫃子找出了和歐遠瀾同款的大衣。
生前不能嫁與他為妻,死後也想帶著對他的掛念。林清清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大衣,眼底是深深的眷念。
天快亮了,原本漆黑的天空變成了藏藍色。這個城市在這種溫柔的藏藍之中慢慢明晰,就像是在母親*裡慢慢成形的孩子。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林清清換好衣服,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只是把鑰匙放在了玄關處的櫃子上,然後開啟門就走了出去。這裡是歐遠瀾的公寓,所以就算是要死她也要躲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