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頭去，林清清不再看她，反而將目光落在了歐遠瀾身上。他撐著辦公桌，低沉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寬大的楠木辦公桌，隨之發出了一聲一聲的叩擊聲。

“林清清，你來做什麼？”他的語氣裡有幾分冰冷。

原本有許多話想說，原本林清清還想再抱抱他。然而如今見了林語，體會了這人的冰冷，那些想法便全部湮滅了。

她苦笑了一下，終究是一言不發。原來真有人可以只用一句話，就能讓她從炎炎夏日瞬間度到寒冬臘月。

感受著自己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寒冷，林清清緊緊的拽著衣襬抑制自己的發抖。她一定不能在歐遠瀾面前表現出來，尤其是林語還在場。

見林清清不說話，歐遠瀾臉上的表情更不耐煩了。“你啞巴了嗎？”他永遠都像是一個王者，對所有人頤指氣使。

“沒有。”林清清僵硬的回答。

聽見自己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她竟然敢這麼和歐遠瀾說話了？那人說一句，她竟然還能頂撞回去。

“呵。”歐遠瀾發出一聲冷笑。“你還真是能耐了。”他的語氣裡有諸多不屑。

愛的越深的人一定傷的越深，林清清看著眼前英倫如斯的男人，她的胸腔已經在嘩啦啦的淌血，臉上卻不敢表露半分。

因為是她親手把傷害自己的利刃交給了他，所以如今看著那把刀子捅進自己的胸腔裡，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下一秒，歐遠瀾走進了幾步。林清清那顆小心臟又鮮活的跳動了起來，彷彿無比歡騰一般。

似乎只有在這種時候，林清清才能確定自己還活著。她的瞳孔裡倒影出的那人的影子越來越高大，眼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變成了零，忽而，這一切卻又遠了。

原來歐遠瀾只是輕輕的擦過了林清清的肩膀，徑直走到了林語的身邊。他惡作劇般的抬起了林語的下巴，眼神卻不偏不倚的落在林清清身上。

“你永遠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是嗎？”冰冷的聲音再一次重複了這個問句。

想起了那扇被關緊的門，林清清的心臟忽然就劇烈的拉扯疼痛了起來。她該怎麼回答？是還是不是？

這個問題無解，林清清攥著自己衣服的手用了更大了力氣。那一塊可憐的無辜的布料已經變的褶皺不堪。

等不到答案，歐遠瀾也懶得等了。“好。”他冰冷的眸子裡折射出了寒光，下一秒，他便附身向下，輕輕吻住了林語的唇。

據說人在臨死之前瞳孔會散大，這是一個生理學現象。此刻林清清能清晰的看見那兩個重疊的人影在她的眼眸裡慢慢變大，繼而模糊，繼而變成一片白光。

她想要閉上雙眼往後一倒，把眼前這一幕徹底熄滅在黑暗裡。然而她的腳上卻如同釘了釘子一般一步都挪不動，目光也片刻不能移開深情擁吻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