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真的覺得這一年就像是一個冗長的夢一般,夢裡的痛苦清晰的讓人害怕,夢裡的幸福也甜蜜到讓人捨不得睜開眼睛。
曾經盛極一時的林家,如今只剩了林語和她兩人。那些清晰的臉龐一個一個的變成了刻在墓碑上面的名字,經年之後,誰又還記得?
情到濃時,許嫣然也落下淚來。“清清,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她仰頭灌下一大口酒。
夜風從視窗灌了進來,將兩人的頭髮吹的散亂。如果不是因為樓層尚高,別人看不見,說不定還會以為見了鬼。
“羨慕我什麼?羨慕我最終落的孑然一身的下場?”說到這裡,林清清也苦笑了一下,繼而仰頭喝了口酒。
以前她不覺得酒是好東西,甚至搞不懂為什麼那麼多紅男綠女都喜歡沉溺其中。但現在一口一口的灌下去,她真的找到了酒精刺激神經所帶來的片刻歡愉。
面對她偶爾的尖酸刻薄,許嫣然不以為意。生活這麼苦,怎麼可能有人能一直保持甜美的笑容?
“清清,說真的,如果蘇城還在,他就算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也無所謂。”許嫣然紅了眼眶。“可是我每次一想到他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我的這裡,就空落落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那個地方曾經住了一個人,後來就算是搬走了,也依然還殘留著他的痕跡,他的味道,他的東西。
看著許嫣然,林清清忽然之間也替她心酸了起來。她們誰又比誰強呢?縱然歐遠瀾在這個世界上,但她每每一想到那個男人曾經抱過她的手如今抱著另外一個女人,親吻過他的唇如今吻上了另一人,她又何嘗不心痛。
兩個女人的自憐自艾一直持續到天亮,許嫣然不勝酒力,已經癱在床上睡了過去。林清清小心的為她蓋上被子,然後兀自對著手機發呆。
手機上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簡訊提醒。哪怕這次她充滿了電,她每隔一個小時就會看看,但這東西卻好像失靈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或許這次是真的了,林清清吸了吸鼻子,又不自覺紅了眼眶。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開啟手機,她找了張中國地圖隨便翻看著。這個世界這麼大,她到底能去哪裡呢?
還沒等她想清楚這個問題,白駱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為了不吵到許嫣然,她一直跑到了陽臺上才接。
“怎麼了?”她的聲音裡還帶著宿醉以後的沙啞。
讓她意外的是,白駱的聲音比她還要沙啞。“清清,暖暖有沒有和你聯絡?她已經四天沒回來了……”電話另一頭的那人語氣裡充滿了焦灼。
因為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林清清差點忽略了江暖和白駱鬧彆扭離家出走的事。“你彆著急,我今天去江伯父家看看。”她提議道。正好她想暫時離開S市一段時間,這也算給她一個目的地以及一個離開的理由。
“謝了。”白駱也不和她客氣了。
林清清搖搖頭。“沒關係,電話聯絡。”說罷,她便直接掛了電話,眼睛裡多了一些複雜的東西。